岭笑嘻嘻的模样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毕业季举办篮球赛是他们学校的惯例,常岭比我大一届,今年已经要毕业,我第一次听他说起这毕业篮球赛是在两个月前。
当时他还在筹备初赛,没想到一转眼就入了决赛。
他十分热情地塞给我一张入场券,希望我决赛当天能去看他。
这听上去很有意思,恰好那天我没有课,便答应下来。
正好到了饭点,为了答谢我昨晚半夜爬起来将某人送去医院,常岭说要请我下馆子。
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我可忘不了昨晚我是靠着多大的毅力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这种深度睡眠被唤醒的感觉我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我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
最后还是在租房里下了两个鸡蛋面解决午餐问题。
常岭主动请缨冲进厨房,又因为三个煎糊的鸡蛋败兴而归。
对此我并不意外,他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肯定连煎蛋时先放油还是先开火都不知道。
我从今天他手里接过来了锅铲,颇有种成为救世主得意洋洋的感觉。
虽然我也不太会做饭。
这不能怪我,以前在福利院饭菜都统一由食堂配制,在学校里也是一样,还给秦照庭当情人的时候也是秦照庭在做饭。
我实在没什么动手的机会。
一碗吃完了都评价不出是什么滋味的鸡蛋面下肚,常岭提出要把昨晚那部影片看完。
我又与他双双坐进客厅沙发里。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厨艺有问题,刚坐下没过多久他就去了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看那嘻嘻哈哈的演员。
电话铃声是在此时响起的。
我看着手机界面上显示的“秦先生”反应了好一会儿脑子才转过弯来。
当初在云城迫于压力我不得不添加秦照庭的联系方式,可那时我早已将秦照庭送入了黑名单,当着院长和姚阿姨的面又将人拉出来不免露馅。
我只能背对着她们偷偷操作,而后又装模作样地让秦照庭报了号码。
他的号码重新出现在我的电话记录上时,我看见他脸上露出一种堪称满意的表情。
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他却笑得更为猖狂。
将秦照庭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他并没联系过我,时间一久我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那时碍于还有我在乎的人在场,我没有一脚踹在他身上,现在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手起手落电话已经挂断。
手机被我扔进了沙发的夹缝里,眼不见为净。
没过一会儿那扰人的震动和铃声再度响起,我顿生一阵将它扔下楼的冲动。
影片里肆意的笑声像是在嘲笑我。
我重复了刚刚一系列的动作。
我想将手机调成静音或飞行又或是免打扰模式,但又担心会有紧急情况发生找不到我人在哪里。
比如院长突然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我希望能回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一阵不伴随铃声的长震动过去,我极其不耐地把手机从沙发夹缝里掏出来,是姚阿姨给我发来消息。
我有设置应用密码锁的习惯,在点进微信界面前我都无法得知姚阿姨要和我说什么。
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跳动,我不愿意想象这消息是与院长有关。
我胆战心惊地解开了应用锁。
姚阿姨:【秦先生说你不接电话,是怎么回事?】
……
消息与院长无关,我却放松不下来。
我回道:【我在上课。】
姚阿姨丝毫不怀疑:【那下课给他回个电话。】
……
【好。】
影片里的越来越夸张的叫声让我感到烦躁,我像条濒临干旱死去的鱼,喝了很多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挣扎无果我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刚把阳台的门关住秦照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是第三次。
我心下愤恨,连带着接通电话时的手劲都大了几分。
秦照庭偏低又沉稳的嗓音顺着话筒抵达我耳中:“在上课?”
姚阿姨一定已经和他通过气,而他明知我“在上课”却还是执意打来电话,只能说明他已经十分了解我了。
他知道我在找借口骗他和姚阿姨。
“有事吗?”我没有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