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萦绕耳边又回荡在仓库里,像极了恶魔的低语。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花生油沾满全身,将我变成了那只偷油吃的老鼠。
突然一切归于平静。
我惊醒过来。
刺眼的阳光透过遮光帘落入室内,给整个暗淡无光的房间添上一抹亮色。
手边的滑腻不见了,我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被窝里充满了晾晒后独有的香气。
脑子里还没捋清楚,手已经下意识往旁边一扫。
小夜灯亮起来,连带着以床为中心的四周都得以被我看清。
周边的布置都很眼熟。
我反应过来,这是秦照庭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他家里?我不是已经离开他很久了吗?
难道我自以为的离开和福利院里遇见的困境都只是一场梦?
可我有印象,秦照庭和小时候捉弄我将我关在仓库里的坏小孩做了一样的事,将我关在了一个很小的房间里。
“醒了?”秦照庭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都在。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那或许全是一场梦吧,梦醒了,我还在秦照庭的身边。
许是方才的梦境惊吓过度,我本能地依恋温暖,慢慢地靠上去,与秦照庭贴在一起。
“先生怎么醒得这么早?”这动作坐起来应当是熟稔的,不知为何却有点生疏。
我压下那点疑惑,将脸扬起到恰当的角度,带着些崇拜的眼神向他望去。
光线原因,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又紧了紧搂住他的手臂,主动将整个人送入了他的怀抱里。
他不知为什么没有反应,以往这种时候都该有一个吻。
我又主动往他跟前凑了凑,鼻尖轻轻拂过他的唇角,又蹭蹭他的脸颊。
我在索吻。
意料中的亲吻如约而至,蜻蜓点水一般在我耳垂上点了一下,然后如狂风骤雨般袭来,我尽力地迎合他,肆意挥霍着我仅剩不多的空气。
一吻结束,我半阖着眼皮侧躺在床上快没了气息,秦照庭却像没事人一样,替我整理了一下凌乱卷曲的被褥。
“言知,”秦照庭喊我名字,摁了摁我后颈处最突出的那块骨头,“你想不想离开我?”
我右眼皮止不住地跳,气息又混乱了些,不假思索道:“我怎么会想离开先生?我永远都不离开先生。”
秦照庭动作的手指停顿了下,随后从我颈后撤走。
他掀开他那侧的被子,翻身下去:“起床吧。”
秦照庭绕到床尾,然后径直进了浴室。
我还埋在被子里,对他问我的话有点在意。
秦照庭有晨起洗澡的习惯,浴室里的水声绵延不绝,我有些紧张地注视着这房子里的每个角落。
半晌我也下了床,走到床边将遮光帘拉开。
预想中洋洋洒洒的日光没有落在我身上,窗外的确透亮,而室内依然一片昏暗。
这里像一个违背自然规律的独立空间。
“言知。”
未等我多加思考,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我酝酿起笑脸转过身,还没看见秦照庭时便听见刺啦一声。
秦照庭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缓缓垂下头,一柄利刃从我胸膛处穿入,又从我后背破出,贯穿了整个身体。
鲜血从胸前的伤口出冒出,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血色。
秦照庭双手沾满鲜血,神情淡漠地注视着我:“你为什么骗我?”
剧痛与恐惧感刹那间如滔滔洪水般席卷过来,我奋力地睁开眼,再一次清醒过来。
心脏还在疯狂地跳个不停,身下坚硬的地面令我回了神。
这里不是什么福利院的仓库,也不是秦照庭的房间,原来一切全是梦,原来我还身处在这个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的器材室里,这才是真实存在的。
清冷的月光落在窗边,借着那一点点暗光我发现那扇紧闭的大门似乎开了。
我撑着地想坐起来,却在体位变换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点异样。
顺着那点异样望去,入目是一双乌黑锃亮的皮鞋。
不让我进去,是因为他在家?
在我尚未清醒的时候,秦照庭就已经躲在黑暗里注视了我很久。
他知道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