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彻底证实同学们的理由。佩因特·哥伦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仅不被孤立,在班里挺受欢迎的。
同学会找他借笔记,会喊他一起去小卖部,尽管他不在场,也会在买零食的时候带他一份。
佩因特也会对来找他的人露出笑容,会用零用钱在公款聚会上给同学们开小灶。
卡洛斯·泰勒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班级里的人气tpo1,实际上佩因特·哥伦巴才是班级的人气tpo1。
“是我输了,完完全全的输了。”
放学时卡洛斯·泰勒双手撑住佩因特的肩膀,将人堵在角落。神色又欣慰,又悲伤。佩因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的交换生。
“你终于开始水土不服了?”
嘿,小伙子嘴巴还挺毒。
卡洛斯·泰勒一把勾住佩因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起走出校门。佩因特被他带着踉跄两步,正打算甩掉搭在肩上的手。
“仔细看看,你还真是个美女啊。”
卡洛斯·泰勒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句话,佩因特难以置信地扭头。
恶狠狠的打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等卡洛斯·泰勒喊疼,佩因特的拳头就直冲面门。
“你有病!你找死啊!”
从鼻梁直冲脑门的疼痛让卡洛斯·泰勒两眼一黑,大脑仿佛被什么极为寒冷的东西穿过,晕倒前,他的只来得及冒出一个想法。
这就是东方的功夫吗?太酷了!
卡洛斯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地行走在两边都是树木的道路上,萦绕在鼻尖的味道从草木,逐渐转变为消毒水味。双手使不上力,双脚不听使唤。
自己在前往哪里?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前行的脚步终于停止。短暂的失重感袭来,自己摔倒了吗?明明没有痛觉。
耳边响起絮絮叨叨的低语。像苍蝇一样烦人。
佩因特刚出拳就知道坏事儿了。虽然在途中有意识地收起大部分力道,但在练家子的拳头下,金贵的交换生金贵的鼻子到底血流如注了。
眼睁睁看着金贵的交换生两眼一翻,就要瘫倒在地。佩因特手疾眼快地拽住卡洛斯的胳膊,任劳任怨地把人拖去医务室。
鼻子堵着纸巾又一下巴血的卡洛斯,吓坏了准备下班的校医。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校外遇到街溜子了?”
校医坐在床边,用棉花团给卡洛斯的鼻子清理血迹。佩因特站在一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不说话。校医也不着急,用更加轻柔的声音鼓励佩因特,在面对恶势力的时候不能忍气吞声。
“没关系,跟老师讲。老师会帮你的!”
佩因特更无法面对校医真诚的眼神了。他小幅度蠕动着嘴唇,说:“我打的。”
“对,说出来就很棒了!等一会儿老师就”
校医的话随着她停下上药的手一起停止,她的目光放空了一瞬间,拿着镊子和棉花团的手都没放下,转过身向佩因特确认。
“谁?谁打的?”
你打的?
你还亲自送过来?这算什么?自首?
“我打的。没有街溜子,是他惹我生气了,我没忍住就打了他一拳。”
佩因特的坦诚让校医无言以对。校医眼神里的鼓励还没完全褪去,又涌起疑惑,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校医看向佩因特垂在身侧的手。长袖的校服只能看到手腕和手掌,此时放松地垂着,看不出一点能把别人的鼻子揍得发青又流血的样子。
再看佩因特本人,整个人乖巧安静。刚刚进门的时候,个头比伤员还要矮上不少。
“这,等他醒来先吧”
没等校医转过身去,躺在病床上的卡洛斯口齿不清地嘟囔出一句。
“有苍蝇好吵。”
卡洛斯从光怪陆离的幻境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眨眨眼,下意识地皱眉。耸动的眉头带动面部的皮肤,疼痛瞬间赶走所有迷糊,像一把尖刀刺入脑壳。
“嗷——!好疼!”
“别动,我在给你涂药,同学。”
校医按住卡洛斯乱扭的身体,掰正他的脑袋。三下五除二地将药水涂完,贴上绷带。
“好了,接下来的一周,记得每天中午都要来找我换药。”校医收拾起手边的工具,将位置让给佩因特。“你们两个先聊,老师就在旁边。”
一黑一棕的眼睛再次对视。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