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心。
不渝一直守在病房外,看着里面仍然陷入昏迷的人。
这个时候,只有可辛救得了他。
余晖靠坐在地,他今晚实在太累了。
一整夜,三场战斗,经历生死离别,差点永远失去落霜,他真的撑不住了。
他的身体失血严重,所幸可辛一直有给他治疗。
可辛一定也很累。
余晖疲惫地看着疗养罐里面的人,落霜浑身的脉络里蔓延着可辛的灵兽光芒,一刻不停地对他进行修复治疗。
若是运气好,能弥补落霜这么些年的战争损伤。
他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落霜握紧他的手,将匕首插入胸膛的那一刻。
那时,落霜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很怨恨他……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他,所以才会想要去死?
不……落霜不是这样情绪化的人。
余晖抱紧双腿,垂眼看着地面,以后……该怎样和落霜相处?
在这里,他们不能以夫夫关系相处,无法做任何亲昵的举动,落霜甚至可能失去自由活动的权利。
他该怎么保护落霜呢?
脑子里瞬间塞了好多要紧事,余晖将脸埋在膝头,苦恼得只想逃。
不渝抬爪摸摸余晖的头,安抚道:“不必自责,落霜并不责备你。”
落霜选择死亡,在某种意义上,对他而言,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不必纠缠,不必束缚任何人。
如果带走他能拿捏联邦,以此换来和平,那他死后,不渝逃走,也能同样使联邦失去底牌,还世界一个安宁。
落霜有他的执着和坚持,但他不想阻挠任何人,他同样渴望和平的时代。
不渝将前爪的长毛捋起来,露出一直挂在此处的戒指,“他永远不会责备你的,戒指还是你亲自保管吧。”
余晖摘下项链,坚定地和自己脖子上的信物挂在一起,“他……这不正是在责备我吗……”
落霜果决地一刀了结他们的关系,甚至不愿意活在这世上……不正是责备他吗?
余晖难过地垂下头,松懈了一直挺直的后背,连头发都耷拉下来了。
不渝看得好笑,他们两个在失望时的神态十分相似,它低头蹭蹭余晖的头顶,“他有他自己的考量……但肯定是深思熟虑,肯定是想为了你们都好……。”
余晖愣在原地,怎么会有人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表达在意?怎么会有人因为在意而放弃活着的希望……不渝只是在哄骗他罢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期望,痴心妄想地问道:“为什么……”
他读不懂落霜,曾经因为他的时冷时热,时近时远感到困惑,如今同样不明白落霜的用意。
余晖若是记挂、喜欢一人,便会忍不住靠近他,想不择手段地亲近、占有、索取。
落霜相反,他总是回避,只在情绪满到蓄不住时小心翼翼地靠近半分。
不渝低声笑了,它看向病房里的人,眼神重新变得深邃,偏偏余晖不懂得落霜的选择……他们二人有太多未经磨合之处,此时多说无益。
走廊里一片寂静,他们在意识里沟通,做出不熟的假象,此时高层正在进行紧急会议,余晖虽是上将,但之前的出格行为过多,失去了与会资格。
这些年,若非不得已,想必组织并不想派他执行任务,他从小在联邦京都长大,本质上从未得到过组织的认可,这群人善待他,却不见得真的信任他。
余晖缓慢站起身,缓过一阵头晕,身上的骨头嘎吱作响,真是烦闷……只有看着病房里那个沉睡的人,他才能有片刻安慰。
不知出了何事,可辛突然从病房里钻了出来,余晖和它相处多年,只有他能从那张小猫脸上看出表情,此时,可辛满脸惊愕。
“怎么了?”余晖立马站起身,把可辛接到怀里,可辛稳稳坐在他的臂弯里,看看不渝,又贴贴余晖。
“情况很不好……!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我不敢给他进行脑部治疗,但是他……唉,我也说不清楚!”
可辛泄气地跳下地,烦躁甩尾巴,不渝依旧端坐眼神里已经是顶级戒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一旦让这里的人知道落霜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保不齐会酿成大祸……
余晖立刻掏出设备查询下一次查房时间,正是半小时之后,“仪器能探测出他的异常吗?”
可辛点点头:“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