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李家村的上空。黑暗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个古老而又偏僻的小村庄紧紧包裹。村子里的房屋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兽,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偶尔有几缕微弱的灯光从紧闭的窗缝中透出,却也被这无边的黑暗迅速吞噬。
在村尾那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着,光影在斑驳的土墙上晃动,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魅。产婆王阿婆就住在这里,她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接生婆,经她手接生的孩子不计其数。那茅草屋的屋顶上,有几处破洞,雨水渗透的痕迹如同泪痕一般,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屋前的小院里,杂草丛生,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年轻的媳妇翠儿这几日临近生产,腹痛阵阵,那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她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得发紫。她的丈夫柱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焦虑。屋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气氛凝固,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味道。“柱子,去……去请王阿婆吧。”翠儿虚弱地说道,声音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柱子咬了咬牙,披上那件破旧的棉衣,一头扎进了黑夜之中。
柱子在黑暗中奔跑着,夜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他的心跳得厉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翠儿痛苦的面容。村子里的道路坑洼不平,他几次差点摔倒,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请到王阿婆。周围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让他不寒而栗。偶尔有一只夜枭在树上发出凄厉的叫声,更是让他的脊梁骨一阵发凉。
柱子来到王阿婆的茅屋前,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阿婆那满是皱纹的脸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的眼睛深陷,像是两个无底的黑洞,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藏着一个故事。她的头发花白而凌乱,在风中轻轻飘动。“王阿婆,翠儿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柱子焦急地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王阿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拿起她那破旧的接生工具包,那工具包的外皮已经磨损得厉害,露出了里面有些发黑的布料。她跟着柱子就往他家走去,脚步看似缓慢却很稳,在黑暗中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路上,柱子总觉得王阿婆的身影有些奇怪,她的脚步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每走一步,都听不到正常的脚步声,只有一种轻微的拖地声,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缓缓滑动。而且,王阿婆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在这寒冷的夜晚格外刺鼻,那味道钻进柱子的鼻子,让他忍不住想要作呕。柱子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但一想到翠儿即将临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风在他们耳边呼啸着,吹得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不祥的预兆。
到了柱子家,王阿婆走进产房,那产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汗味。一盏油灯在角落里发出微弱的光,将产房照得影影绰绰。产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翠儿躺在上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王阿婆让柱子在外面等着,她那沙哑的声音在产房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产房里,翠儿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嚎。柱子在外面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产房的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里面的情况。每一声翠儿的惨叫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
而产房内,王阿婆看着翠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一种狂热,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她的手在接生工具上摸索着,那动作迟缓而又机械,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她拿出一把生锈的剪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用力啊,孩子头快出来了。”王阿婆的声音低沉沙哑,在这狭小的产房里回荡,仿佛有一种魔力,让翠儿更加恐惧。翠儿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噩梦,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恐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突然,翠儿感觉下身一阵剧痛,那疼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她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柱子在外面听到这声惨叫,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产房。只见王阿婆手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婴儿的身体有些奇怪,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紫色,就像被什么毒物侵蚀过一般。而且婴儿没有哭声,小小的身体软绵绵的,看起来毫无生机。
“这……这孩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