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
和尚们走走停停,忍耐着饥饿终于到了这个地方,眼前是一片荒芜,偌大一个坑出现在众人面前,五六米宽,往下一看至少有十几米深。
大和尚问:“慧敏师弟,那个叛徒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师兄,卦象就是在这里。”慧敏从不说谎,“张九的最后踪迹就是在这里。”
“难不成他死了?”大和尚嘀咕着,其他的小沙弥也不敢轻举妄动,另一个大和尚看见了附近的草屋,指着道:“大家快看,这里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这里还有脚印。”
他们观察脚印去了,这里泥土干燥,脚印踩在上面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小沙弥好奇地伸出自己的小脚丫,在脚印中央对了对,发现这个脚印比他大了一两倍。
“师兄,快来看,这个脚印好大!”
大和尚连忙凑过去,仔细对比一下,道:“对,就是这个,张九的鞋印跟这个相似,看来他在这里生活过。”
他说着说着,就要去草屋里面去找找线索,进去之后,除了满地的泥土和草床,以及堆在墙角的一群杂物,啥也没有。
草房的空地有烧完的木炭痕迹,上面吊着的铁锅还有泛着血水的鱼。
除此之外,门口也有一大滩血迹,干了有一段时间了。
大和尚摸了摸干了的泥土,说:“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不确定就是张九。这是我们最后的线索。”
慧敏站到了某个地方,深思道:“这里有人躺过的痕迹,这里的荒草都被压倒了,看来这人很重,外加长度足足接近九尺。”
他说着说着,直接道:“师兄们,不用找了,张九死了。”
“死了?”进入草屋的瘦个大和尚惊讶道:“怎么就死了,他这个人性格我最清楚,是不可能自我了断的。”
“是瞬息死的。”慧敏看了痕迹一眼,笃定道:“你从这个角度看,不会有人后仰直接倒下去,有这种情况一是说明,人昏迷了,二是因为人死了。”
“恰巧我们来到燕京做事的那户人家有事,这事非同一般,我们可能卷进去了。”慧敏冷静道:“这就是师父走之前给我们说的凶卦。”
“我在年家又算了命卦,这事牵扯到国运,稍有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又牵扯到国运了?”瘦个大和尚难以言喻,他们只是简简单单来找个叛徒,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张九到底惹了多少麻烦!他尽会给我们找麻烦,在寺庙里面学到的东西都用来杀人了!当初住持就不应该收下他,白白让他皈依佛门,还坏了原山寺的名声。”
瘦个大和尚满是抱怨,他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就算了,结果现在人影儿没见着,倒是惹了一身骚,说不好自个儿身家性命都得丢了。
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这群小师弟们是跟着他们出来历练的,来开开眼界!
怎么着也要把师弟们平安无事地带回去。
慧敏停下了拨弄木珠的动作,深深看了一眼小沙弥们,提出一个建议,“师兄们不如带着师弟回原山寺吧,贫僧一人在此即可。”
“慧敏师弟,你在想什么呢!”另一个长相板正的和尚第一个不同意,语气严肃,“你是我的师弟,我自然有义务保护你,就像保护其他师弟一样,又怎能丢下你一个人呢?”
“师兄,你们不能留在这里,会没命的。这是劫,难以避免的劫难。”这是他来到燕京后的第一声轻叹,自从算了命卦之后,事情就朝着不可避免的方向开展了。
“帝星亮了。”
“什么?”两个大和尚没听明白。
慧敏嘴角溢出鲜血,又一字一句道:“这个时代有两个帝星,极亮极亮,一个是当今太子,另一个是……”
他说到这里就像收到了极大的反噬,竟猛吐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两位大和尚呆了,方正和尚连忙把他接住,背在背上,和瘦个儿和尚准备找一处地方借宿。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唏的一声,一道人影印着狭小拥挤的胡同奔腾而来,由远到近,出现的是一张老年粗犷的面孔,正是他们早时遇见的岳老将军——岳南山。
岳南山终于把人赶上了,他体力不比年轻时候好,一边下马,一边气喘吁吁道:“把人给我带走!带去年家面圣!”
这群和尚被团团围住,主心骨又在此时昏迷不醒,瘦个儿大和尚突然加大了声音问:“你们找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