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挣扎的夫君一样。”
顾绯抚摸着赫连辞的眼睛,如同所有正常的新婚妻子一般,对丈夫柔情蜜意,“看不见、闻不到、摸不着,夫君现在是不是很不好受?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对你的情况了解多少,有没有解决办法?”
与赫连辞不同,她的手指纤细,柔软,冰雪为肌玉做骨。
“若我说,夫君中的不是毒,而是蛊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赫连辞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怕再过几个呼吸,他便会完全丧失听觉,错过了顾绯的话。
蛊。
赫连辞自幼便身体特殊。
体弱多病,脸色常年苍白如纸,每月朔日夜晚,他会咳血不止,仿佛将死之人。
母亲告诉他,他是早产的孩子,出生时性命垂危。
她动用了草原部落的秘术,把他从生死攸关中救了回来,捡了一条命,但是此后要承受无尽的痛苦。
母亲是个很矛盾的女人。
她教他识字,教他武功,多次在他最虚弱的朔日将他丢入寒冷的湖中。
那些磨练他的方法,无不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她培养他,却又恨他。
但每一次,赫连辞都活了下来。
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他要向母亲证明自己,他是她仇人的孩子,却也是她产下的孩子。
他可以完成她的复仇。
这么多年下来,赫连辞早已习惯了自己咳血的毛病,有时还会加以利用。
但他从来不曾把自己咳血与被皇后下毒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或者说,不愿往“蛊”
的方向想。
况且草原与巫蛊之术,一个在最北,一个在最南,二者如何联系到一块?
赫连辞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见:“你让我如何信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认得出南边的蛊术?”
“我当然不认得蛊术,但我能解,”
顾绯眼中盛着笑意,“是不是蛊术,夫君一试便知。”
纤细的手指缓慢落下,从赫连辞的眼睛,摸到了他冰冷的唇。
“现在,请夫君来做一个选择。”
“要大周的城池,”
她低下头,与赫连辞更加贴近一分,红唇微微弯起,呵气如兰,“还是要能解蛊的我?”
怎敌她美色倾国(11)
顾绯不会说谎,赫连辞心里十分清楚。
如今大周四面楚歌,大雍的三十万大军守在皇城周围,只要赫连辞一声令下,即日便可攻破大周皇城。
她的父皇,她的臣子,乃至整个大周皇城百姓的性命,都掌握在赫连辞手中。
毋庸置疑,昭仪公主是个高傲的人。
可她的傲气,是她背后的支撑给的。
她傲慢,但她也很聪明。
她不会做冒险的事。
因此,她对他说的,都是实话。
她确实有办法解他的蛊。
赫连辞闭了闭眼。
片刻的失控之后,他又成了那个优雅温柔的病弱美人。
他温温地笑了起来,道:
“要你。”
顾绯,很好。
少时栽在她手下,如今又被她摆了一道。
赫连辞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两个字的分量。
在大周城池与顾绯之间,他选择了她。
此后不仅要舍弃他精挑细选的五座城池,更要从大周撤兵,与大周结为友好同盟,而不是将大周并入版图。
但那又如何。
赫连辞从不向命运屈服,这一次也是一样。
顾绯既已嫁给他,便是要下地狱,他也会拉着顾绯一起走。
顾绯也笑了。
“夫君是明白人,”
她道,“本宫替大周子民感谢夫君。”
赫连辞已经几乎听不清顾绯在说什么了。
只知道她一声又一声地唤他“夫君”
,字字温柔缱绻,柔情蜜意,似情人低喃耳语。
今夜本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赫连辞厌恶顾绯,并不准备碰她。
本打算趁此羞辱一番,哪知道被压在下面的,却变成了他。
可这种感觉并不令人排斥……反倒如醉酒一般,使人如痴如醉。
他尚在思考顾绯如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