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朔的声音打断了温景辞的思路,他笑笑,说道:“没有。
斯人已逝,还请将军节哀。”
顾绯,是她吗?
病弱太子会读心(13)
号角吹响,城门大开,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乌压压一片,宛若黑云过境。
大军一路北上,翻过群山,与云州的守将汇合。
云州在长城脚下,此外,还有朔州、武州、幽州,扼住北部长城要塞,并称“北境四城”
。
这里是温氏王朝北部边境的大门,历来为边疆治理的重中之重。
周围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生活。
京城才转入秋,北境却已经下起了雪,车辙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军队在长城脚下安营扎寨,这里是一座山脉,翻越山岭,便是契丹部落。
按照皇帝的旨意,他希望此次出征,可以速战速决,一举拿下契丹部落,不遗余力。
北境严寒,等到真正的冬天来临,饶是他们兵力强盛,与自小生活在这里的契丹人相比,也失去了优势。
几个主要的将领去了主帅营帐,商讨作战事宜。
周围的士兵来来往往,都在为各自的事情忙碌。
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忽视了温景辞的存在。
或许于他们而言,温景辞的存在,更像一个累赘,可有可无。
不仅没有办法帮上忙,反而增添了他们的负担。
战场与官场不同,在生死一线的时候,王侯将相的身份并不能让人幸免于难。
因此,比起未来的储君,他们更加尊崇守城的将领。
雪貂跳下马车,踩着雪地上的脚印玩。
顾绯弯下腰把它抱起,看见温景辞站在不远处,他披着一件白毛大氅,乌发如墨,黑与白切割成清晰分明的两个世界。
【有的时候总觉得,殿下看不见,心里却比谁都清明。
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与我们所看见的截然不同。
】
听见她的心声,温景辞转过头来,笑道:“十六,回营帐吧。”
营帐里点了灯,桌上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书。
看守的小太监告诉温景辞,这些都是樊朔将军送来的。
【樊伯伯吗?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如何。
不过,这张脸来之不易,我还是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了。
】
暴露身份?温景辞猜到顾绯能进宫,应该是做过乔装打扮,所以她的脸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张么?这样的本事非一般人所能拥有,是谁在背后帮她?
【樊伯伯送来的都是些什么……战略图?契丹纪事?他是在鼓励太子了解战争的背景么?还是樊伯伯有眼光。
我也相信,这些事让殿下来做,未必会比那些同样对北境形势不算了解的副将差。
】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想法与那些人截然不同?不论哪一次,她好像都盲目地相信他。
她真的认为,自己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好吗?
温景辞想不明白。
可有一种冲动驱使着他,如果他像过去一样,对真相无动于衷,只是麻木地等待死亡,他将会后悔一生。
营帐外风雪簌簌,木炭在火盆中燃烧,送来些许暖意。
温景辞在书桌前坐下,说道:“十六,可以帮孤一个忙吗?”
“孤要看这些书。”
在温景辞看不见的黑暗里,顾绯轻轻一笑:“愿为殿下效劳。”
*
三天后,将领聚集在主帅帐中。
他们计划于明日夜间进攻,先发制人,左右包抄,一举拿下契丹部落。
商讨进行到一半,就在几位将领信誓旦旦,准备将此事定下的时候,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孤认为不妥。”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温景辞走进帐中。
他穿了件玄色长袍,袖口以金线绣着龙纹,比起往日的温润如玉,多了几分沉稳与压迫。
将领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由其中一人开口:“殿下,战场与朝堂不同,属下自有定夺。
您行动不便,不妨安稳地留在营帐,等我们的消息。”
“太子殿下也是主将之一,有何不妥?”
却听见樊朔道,“吵了这么久都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