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力气很轻,温景辞本可以推开,可嗅着她发间清淡的、令人安心的气息,他本能地抗拒与她分离。
“好,”
顾绯道,“奴婢会把那些药丢掉,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温景辞不知道。
他想让她离开这里。
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无法像往常那样冷静地思考问题。
于是那些最原始的冲动与渴望,在两颗紧紧依偎的心面前,变得格外明显。
他的呼吸渐渐紧促,汗水滑落喉结。
他将手覆在顾绯的手臂,想要让她松开。
“殿下,”
少女柔软的嗓音紧贴着耳廓,仿佛一场轻盈的飘雪,“如果实在难受,就咬奴婢吧。”
像是在配合她的话一般,娇嫩的肌肤贴上温景辞的唇瓣,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血管下脉搏隐隐的跳动。
为什么?
他再一次茫然地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刺杀任务接近他的人,却心无旁骛地将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放到他面前,为了缓解他的痛苦,不惜牺牲自己。
他明明可以趁着现在逼问她,问她的身份、她接近他的目的……可他做不到。
如果将她吓跑,他就一无所有了。
顾绯半跪在床边,手腕被握住,看见清俊的青年俯下身,在她手腕上印下一个温柔且虔诚的吻。
“很快就好,”
温景辞的嗓音沙哑,像是在告诉她,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很快。”
只是一时的痛苦罢了。
熬过这一次,活着回京城,他便可以让人去配解药——
温景辞呼吸一滞,有人闯进来了。
病弱太子会读心(15)
温景辞听见一道截然不同的心声,在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们。
不是汉语,是契丹语。
这段时间,在了解两国战场形势的同时,温景辞也与那些老兵学了几句契丹语。
他无法听懂来人完整的句子,但可以从零散的词语中判断出来者不善。
军中守卫森严,契丹人当然不可能潜入营帐偷袭。
而在大本营中,唯一一位契丹人,就是那名被生擒的契丹将领。
齐荣。
是他动的手。
作为留在大本营的守将,他有办法将契丹将领释放。
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温景辞翻过身,把顾绯按在怀里,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有人进来了。”
他的领口半敞,汗涔涔的胸膛与少女的脊背相抵,暧昧的气息在黑暗中悄然增长,与心口的灼烧交融,令他头晕目眩。
顾绯当然知道有人来了。
在那位契丹将领出现的第一时间,系统便告诉了她。
帐中并未点灯,帷帐之外,一道高大的黑影耸动着。
她的眸色微暗,抓住温景辞的手腕,道:“我看见他了。
殿下,您藏好。”
另一只手则伸向发间,拆散发髻,将那只云雀银簪握在手中。
【我也是武将之女,不止会弹琴绣花,父亲幼时教过我不少拳脚功夫。
虽然没法跟那人正面对上,但搞个突袭,应该不成问题。
】
【容湛要我用这个刺杀太子,想来银簪上应该淬了剧毒。
就用它来对付这个人好了。
】
温景辞看不见她的动作,却能感受到柔软的乌发垂在他的手腕。
容湛是谁?帮助她的人吗?
刺杀他的银簪……原来她时刻都带着为他准备的武器。
但他宁可死在她的手下,也不可能给皇后当垫脚石。
“不要和他硬碰硬,一次不成,立刻躲好,”
温景辞哑声道,“孤马上就回来。”
外面这么安静,恐怕齐荣早有准备,周围的守卫早已被他放倒。
温景辞熟悉大本营的地图,知道从哪里走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联系救兵,一分一秒的迟疑都是浪费时间,他必须马上把契丹将领逃跑的消息传达出去。
如果他的眼睛可以看见,至少不会这样窝囊地寄希望于别人……
听见顾绯轻嗯一声,温景辞忍着心口的疼痛,跑出了营帐。
被惊醒的小雪貂不知何时跑到他的身后,绕着他“吱吱”
叫个不停,温景辞俯下身,准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