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向东而望,良久,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唉,大劫将起,妖魔横生,从此世间多事矣。”
玉葱山地处王朝极西之地,山高路远,少有人至。
这一日,玉葱山主峰上响起了悠扬钟声,大钟连响一十八下,是为召唤山上众弟子集合的集合令。
自打阳清派立派始,迄今已三千余载,派中的青铜大钟,也有百年未曾响过,这回突然敲响,叫众弟子顿时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所幸有执事弟子维护秩序,将不明所以的新晋弟子引到养心殿广场前等候。
不多时,殿中响起洪亮的声音,那声音由小转大,随着声音走出一个人来,这人年纪轻轻,身材颀长,相貌清秀,头上挽着一个发髻,青衣罩体,眼中满是孤傲之色,只听这年轻人道:“诸弟子听令,传掌门人口谕,我道式微,道消魔长,于此妖魔横行之际,特令我阳清派五十三、五十四代弟子一齐下山,除魔卫道,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这年轻人刚说完,也不理会众人,扭头欲走。
“师兄!”“武焱师兄!”自觉与其相熟的弟子俱蜂拥上前,将其围住,打起了招呼来,霎时间,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你道为何?只因此人乃是阳清掌门爱徒武焱,这武焱七岁便筑了道基,修炼起来更是一日千里,资质甚奇,一直被掌门无乐真人当做接班人培养。
若是现在与其交得个好关系,来日待得他接任掌门,说不定也能分上些许好处。
广场上,弟子们三人一伙,五人一群,窃窃私语着,都在谈论着此次下山之事,兴奋者有之,惧怕者亦有之,不过不管是心甘情愿也好,不情不愿也罢,掌门下了令,就是不应也得应了。
正这时,有一人形单影只,侧身靠在广场一角墙边上,这人面若朗星,仪表大方,一袭白衣,袖袍宽大,袖口上纹着两条银龙,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他嘴上一直挂着邪邪的笑容,才使他少了几分正道的浩然正气。
只见他双手环在胸前,夹住一把宝剑,鼻腔冷“哼”一声,心道:“不知山上那几个老东西又想出什么鬼把戏来。”又瞥了一眼殿前的人群,笑了笑,扭头出了广场平台,往山下而去。
玉葱山山高万丈,自上而下共有台阶三万余级,白衣青年身影急闪,须臾之间便到得山脚。
山脚下两个守门道童见得此人凭空出现,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躬身下拜,口中喊道:“弟子参见师叔祖!”
那白衣青年嘿然一笑:“乖,还是你们懂事,喏,接好了。”说完大袖一甩,从袖中飘出两个瓷瓶,分别落入两个道童手中。
两名道童立时笑逐颜开,心中欢喜,大礼拜倒道:“多谢师叔祖厚赐!”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二人,只心神一动,面前便出现一把宝剑,这宝剑陡一出现,便迎风而长,白衣青年一跃而起,长剑自行在空中兜了一个圈,不偏不倚,正飞到青年脚下,托起青年,“嗖”的一声化作一道金光,向西方而去。
只做:一曲挽歌镇九江,天下离人皆断肠。
“哈哈哈哈哈,于公公,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于德海与黑子藏身的大树下,终是到来了两个人,一人腰挎双刀,一人背背双斧,正是那刘隆义与关祁两个匪人。
刘隆义虽是猖狂大笑,可精神却一点儿不放松,只见他双眼圆睁,直盯着于德海藏匿的树洞,生怕一个不留神再叫于德海施展轻功,走脱了去。
刘隆义一阵大呼小叫,半天都未见有动静,而跟在他身侧的关祁只是双手负在背后,一声不吭。
良久,树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吵死了,这大清早儿的,还让不让咱家睡觉啦?!”
正说着,打树洞里走出一个人来,只听刘隆义在树下喊道:“呦,于公公您可算出来了,可愿下树一叙?”
果真,那树上之人正是躲藏多日的老公公于德海。
只听于德海道:“刘隆义,你这忘恩负义的恶贼,还敢与咱家这儿讨价还价!要叙便上来叙,不叙便罢,就恕本公公不奉陪了!”
刘隆义见于德海这般说来,只当他怕了自己,于是道:“怎么,公公可是身子虚了?也对,这人呐,上了岁数,身板儿就是吃不住累了。”
于德海听罢,在树上“哼哼”道:“这激将法,八十年前对公公我就无用了,咱家劝你少做口舌之争,你要么便上来,要么就把这大树砍了,不然呐,休想叫咱家下去。”
刘隆义一愣,心道:就这么耗着?这树上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