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赶到现场,一起来的,还有行色匆匆的邹宇。
将人送进了抢救室,许小雨看着那些护士抱着血袋不停往手术室跑,心里慌得不成样子。
她抓住邹宇的胳膊,问:“到底怎么回事,萧言琛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他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他、他会不会有事?”
她语无伦次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眼泪无意识的往下掉。
“你先别着急,总裁他会没事的。”邹宇如此说道,实则心里也没有底,他的状态实在让人堪忧。
“怎么会没事呢?”许小雨道,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都是萧言琛的血,那样红,那样烫,好似好把她的手都烫穿。
“他流了好多好多血,怎么止都止不住,是我害了他,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她恨不得,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她不想的,不想让萧言琛受到一丁点伤害。
邹宇叹了口气,“就算他不从楼梯上滚下来,他也会流血,最后抢救的。”
许小雨怔怔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被鲜血染的通红,她不理解邹宇话里的意思。
“你……你说什么?”
邹宇满是疲惫,知道这件事迟早瞒不住,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总裁他……一直在自残。”
他明明说的是汉语,许小雨却好像听不懂了似得。
她话语艰涩,半响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自、残?”
她怎么都无法想象,像萧言琛那样冷漠疏离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血淋淋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对,自残。”邹宇想点烟,看到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识又忍住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把没有点燃的烟含在嘴里,靠着墙盯着惨白的天花板,颇有些颓靡。
“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一开始只是手腕,然后是手臂,胸口,腿……身上密密麻麻都是伤口。
所以他即便没有护着你,送来抢救也是迟早的事情。”
许小雨简直不可置信,她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他为什么会自残?”她听到自己这样问,心里又好像得到了答案。
邹宇看向她,眼神中并没有责怪,而是一种很平静的注视。
“你觉得呢?”
许小雨明摆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抱住自己,又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
她怔怔的,发出弱弱的询问。
“怎么会这样呢……”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站在原地,染着脏污的脸上满是茫然,身上是萧言琛的血,大颗大颗的泪不停掉落,身体摇摇欲坠,好似要碎了一样。
“他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邹宇继续道。
在幽长的走廊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清,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许小雨心头。
“医学术语比较专业,大致意思就是他感知不到这个世界,体会不到人间滋味,把你当成了唯一的钥匙,只有通过你,他才能感知到这个世界。”
“而他因为没保护好你,又陷入了浓浓的自责,每每想起,那种愧疚就会把他逼疯,他就会伤害自己,以此来……变相赎罪吧。”
许小雨已然变得有些麻木,她脸上毫无血色,问:“他没有去看心理医生吗?”
“他不愿意。”邹宇很是无奈,“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根本劝不住他,他的家人又根本不在乎他,所以……”
邹宇顿了顿,早已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他不认为自己这是一种病,或者说……他宁愿自己这样病着。”
“你之前说不喜欢他插手你家里的事,他只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是想尽力弥补而已。
知道你不愿意看到他,他就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离你远远的,不让你看见,就连、就连刚才从楼梯上滚下来,他也是拖着身体离开。
他……不想你不开心。”
许小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能能够这么深,这么沉重。
她再次看向手术室的大门,那盏红灯在模糊的视线里格外鲜明,像是烙印一般刻进了许小雨的心里。
老天爷啊!求求您,救救这个傻瓜吧!
有什么都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