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云山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夜半之时,山头之上,白仙观的所在之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放火好时候。
杀人不放火,生意算白做。
方玄一鼓作气,将那白仙观也端了。
那白仙道长,是个兔子成精,与那黄仙道长一样,平日里头靠坑蒙拐骗糊弄香客们,不少香客被他吸了精元之后,都变得浑浑噩噩,恍如失了智一般。
折腾到了半夜,估摸巳时,方玄这才打白仙观的方向,往神霄观走。
夜里,清风凉爽,整座山林,一片祥和。
方玄抬头,看看明月,一时之间,感触良多。
这是老道长去世后的第一个夜晚。
走着走着,距离神霄观也近了,方玄看见,道观的门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借着昏暗的月色,方玄隐隐约约,只看见那人影,似是在神霄观门前,来回踱步,有些焦急的模样。
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照理说,香客们应该都下山了。
夜里山路难行,又有财狼虎豹之类的野兽,这种时候,怎么还会有人上山来呢?
“什么人?”方玄待到走近,突然喊了一声。
那人影虽然来回踱步,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方玄的出现,被方玄这么一喊,顿时吓得打了个激
待到看清方玄之时,人影脸上忧愁之色顿消,整个人大喜,连忙跑上前来,喊道:“小道长……小道长……哎呀……我可等到你了……”
“是你?”方玄微微一怔。
这人影,正是今日在黄仙观门口,那名老伴中风瘫痪的香客。
这名香客,叫刘老三,年寿四十九,乃是这秦云山脚下东庄村里头的村民,为人老实巴交,一生规规矩矩,安分守己。
可没想到,这老来得子,却天降灾祸,本以为遇上那黄仙道长是个在世神仙,可没想到……这一家子的气运被拘了去,现如今老伴瘫痪在床,儿子又年幼无知,一家的重担,全落到了刘老三的身上。
这些日子来,他整个人茶饭不思、夜夜难眠,短短几个月时间,如同老了十岁,额头上的皱纹更甚了,鬓角的白发也多了几缕。
“道长……道长……今天的事情,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识真仙……还望道长莫要见怪……”刘老三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跑上前来,一把拉住方玄的衣袍。
方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无妨,那妖怪有八百年道行,能化人形,你们被他所迷惑,也非你们的过错……”
说罢,方玄迈步,便要往神霄观里头走。
“道长……等等……”刘老三再次拉住方玄,说道:“道长,我在这里,等了你几个时辰,就是有一事相求……道长今日说我一家子,气运被那妖怪拘了去……日后必定断子绝孙、香火难续……我刘老三一辈子踏踏实实,万没想到,年老之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还请道长出手相救,救救我家婆娘,救救我儿子……”
刘老三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最后“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自打方玄回来,看到刘老三的那一刻,心里头便知道刘老三前来神霄观,必定是有事相求。
这刘老三想来是看到了那黄仙道长的真身是只黄皮子后,心里头绝望无比,迟迟不肯下山,于是便向其他的香客,打听了方玄的来历,找到了神霄观。
方玄面色平静,用手一托,将刘老三扶起,说道:“你走吧!”
对于方玄而言,他一心求道,不问世事。
之所以端了那黄仙观和白仙观,也只是因为瞧着那两个假道士不顺眼罢了,再加上老道长仙逝,方玄心中忿忿难平。
至于世间之人,他可没有那么博爱的心,去管每个人的生死。
天道之下,万事万物,自有规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每个人的生死,皆有定数。
而修道者,更是顺天道而行,顺应本心。
强如老道长那样的人物,一生修炼到头,却没有成就正果,不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吗?
修道与修佛,有所不同。
细心者可发现,从古至今,寺庙大多修建在山脚或山腰,而道观却修建在那山顶之上,这是为何?
只因佛渡有缘人,来者皆是客,既然是普渡众生,那自然要开门迎客,寺庙也不宜修得偏僻高远。
而修道者,讲究的是修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