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婴醒每天都会去查看一下通缉令是否还完好无损地挂在那里,但每次都只能带着失望而归。
与此同时,湛儿的病情也愈发严重起来。
他原本就虚弱的身躯如今变得越发消瘦,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每当看到湛儿那痛苦的模样,陈婴醒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焦急和忧虑让她几乎夜不能寐。
夜晚
简应行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张略显陈旧的书案前,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着,将他清瘦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而在他身旁,忠心耿耿的萧石正小心翼翼地为他研磨着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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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睡吧!天色也晚了!" 萧石轻声劝道,言语间满是关切与忧虑。
他抬头望向简应行,只见眼前之人面色苍白如纸,原本就削瘦的身形此刻更是显得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简应行并未回应萧石的话语,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面前的宣纸。他手中握着那支毛笔,每一次落笔时,那只手都像是承受着重担一般颤抖不止。
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坚持着,不肯放下手中的笔。
萧石看着自家公子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这段时间,世子仿佛沉浸在了写信这件事情之中,几乎每日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书写信件。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精心写成的信件却从未被寄出,它们只是被世子按照序号整整齐齐地放置在一起。
一次偶然的机会,萧石无意间瞥见了世子信中的内容。
那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情感,满满的全是不舍之情。
而且,世子还在信中与一个名叫陈生人的人分享着自己在这里的所有见闻。
世子在信中写道:“北方有一片极为广袤无垠的草地,那里的青草茂盛得让牛羊都能吃得饱饱的。”
简应行详细描述了这片草地的辽阔与肥沃,让人能够轻易想象出成群结队的牛羊在草地上悠然自得吃草的画面。
萧石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吴圩城这边,牛羊都是很容易就见到的东西,他也不觉得有多震撼。
为什么世子们无聊的事情也能写出来。
还有就是,一件一件,细枝末节的写了出来。
世子又提到了当地美味可口的羊肉,他用生动形象的语言描绘着羊肉入口时鲜嫩多汁、香气四溢的美妙滋味,仿佛那股独特的香味已经透过信纸飘散出来。
萧石不觉得羊肉有多好吃,但是世子在信里面写出了羊肉的香味,似乎真的特别好吃一样。
除此之外,世子还兴奋地写下了此地与众不同的风俗民情——这里的女子竟然纷纷能够骑着马自由自在地上街行走。
甚至策马奔腾!
这对于其他地方来说,或许是一件罕见之事,但在此处却是再平常不过。
最后,简应行更是自豪地向陈生在信上述说着自己把吴圩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安居乐业,城市繁荣昌盛。
从治安到民生,每一项工作他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使得这座城市焕发出勃勃生机。
简应行写这些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轻松,他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是骄傲的,是想要得到夸赞的。
家长里短,各种各样的民俗风情。
萧石就这么看着,一张白纸写成了密密麻麻的纸。
萧石满脸疑惑地看着简应行,不解地问道:“世子,您为何要写下这些东西呢?难道那陈生竟是您的爱人不成?”
听到这话,简应行正在写字的手猛地停顿下来。
他缓缓放下笔,用手捂住嘴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然后抬起头,微笑着看向萧石,说道:“没错,他就是我的爱人。至于我写下这些信件嘛是因为我深知自己已然时日无多了。”
说到这里,简应行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但很快又恢复了明亮。
他接着道:“我打算写三十封书信给他,这样一来,往后每年他都能拆开一封信阅读,每一年都会因这些饱含深情的文字而展露笑颜。
可倘若我能再多写一些,比如写上六十封信,那么今后整整六十年里,哪怕没有我陪在他身旁,他也依然能够凭借着这些书信感受到我的爱,并为此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简应行边说着这番话,边微微仰起头,脸上始终洋溢着温暖的笑意。
仿佛已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