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藏起刀片后,他们便不再回复我的问题,似乎是对我起了戒心。
我必须做出一个能够吸引他们的举动,于是我拿起那只记号笔,在雪白的墙上写下了一连串的名字,分别用剪头连接,慢慢推演他们间的关系,捋清自己的思路。
次日醒来,我再打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笔,看来他们对我的做法很满意。
我用了两天时间写满了整整三面墙壁,用了差不多二十只记号笔,其中包含了很多他们永远也接触不到的秘密,我相信任何人看到都会无法自拔,这一定足够吸引他们的注意。
当天晚上我又在手上割了口子,一直保持清醒坚持到人来。
和我预想的一样,那人见到墙上的字后非常吃惊,呆呆的站在我的床头边,目不转睛地去看那些文字,他的头上戴着防毒面具,并没有意识到我还清醒着。
我找准机会踢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用手肘猛击他的后颈,他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我戴上他的防毒面具,换上他的衣服鞋子,旁若无人地走出门去。
这条走廊里有非常多的病房,我看到我的门牌上赫然写着:
淘沙官掌灯
陆无
男
入院日期:2008年11月4日
青山安定医院
再看隔壁的门牌上写着:
淘沙官
赵大伟
男
入院日期:1995年10月13日
青山安定医院
我的心揪了起来,一路看过去。
秦家,秦析;江家,江怡;秦家,秦雾明;摸金,阿久……最早的一个入院日期居然是1950年。
从门上的单向玻璃能看见这时候每间房里都有一个医生一样的人戴着防毒面具,正为昏睡的病人做检查。
错了,全都错了!
我原本以为关押我的是秦家,事实上,秦家人也被关在这里,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医院?
我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名字,渊理会。
那是一股躲藏在阴暗中无孔不入的势力,我的苏醒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可是按原本的约定他们现在应该现身,而不是将我关在精神病院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背叛了我。
一股寒意从头顶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开始跑,一口气直奔医院的围墙边,翻墙出去,跑进远处的林子里才停下来。
我大口喘着气,回头看向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这逃跑似乎太过容易了,也许是他们认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那群人做事根本没有逻辑,想对付他们,很难。
我穿过树林,沿着山道走到天亮遇到了赶集的人们,才知道这家安定医院坐落在中国西北的一个偏僻小镇上。
我想方设法凑了路费,为了躲避耳目半个月以后才辗转回到沈阳。
在这一路上我一直尽力隐藏自己的行踪,而我回到沈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大黄的爷爷。
当年母亲带着我逃出秦家地宫后受到了大黄爷爷的帮助,可他为什么恰巧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内蒙古,要想了解当年的事情,我必须去见黄老爷子一面。
我和大黄住在同一个小区,但不在同一栋楼,我到黄老爷子家楼下的时候刚好迎面碰到大黄,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给了我一个熊抱,激动地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说:“祖宗啊,你可回来啦!”
此刻再次见到大黄我的心里有些苦涩,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大黄身上多了江湖气,路边停了辆崭新的路虎,大黄就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
我看到车里除了司机还坐着一个穿花衬衫的中年人,脸上罩着一层死气,是吃沙子里那碗饭的,看样子是大黄的伙计。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大黄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不过这条路的确很适合他,凭他的本事一定会混得风生水起。
我拍拍他的背,问:“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大黄松开我,抬起胳膊转了个圈:“看我,我早没事儿啦!”
我注意到他的脚有些跛,就问他:“你腿怎么了?我记得你没伤到腿呀?”
他道:“嗐,别提了,干活的时候摔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没好利索!”
“黄老爷子身体好吗?”
“那老头儿身体硬朗着呢!”他道:“话说你小子可真不仗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