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煜二人即刻动身,乘最近的一班飞机到拉萨贡嘎国际机场,又包了辆车前往阿里地区,次日到达目的地准备进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高原天黑得晚,冬天晚上七点多仍是白天,我们在车上休息够了,没作停留,直接进山,准备当晚赶到群峰背面的喇嘛庙歇脚。
山刚翻过一半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空气开始变得潮湿,时不时有雪花飘落下来。
要下大雪了。
我心说,今晚必须赶到喇嘛庙,否则我们两个会冻死在山里。
接下来我举着手电两个人摸黑上山,雪越下越大,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晃。
光亮离我们很远,起码还有几公里山路,却能够带给人期望。那是喇嘛庙门口的灯,是给山里人指路的,每晚都会点亮。
灯光在雪夜中很飘忽,似远似近,我们在它的指引下按计划到达了喇嘛庙。
我上前叩响门环,敲了几下,有喇嘛来开门,引我们到客房歇脚。我们暂时住上一晚,明天雪停了继续赶路。
我和秦煜抖落身上的雪,摘下手套和风镜,脱掉鞋子,围在火炉边烤火。在雪里冻了太久,手脚都快没知觉了。
我拿起炉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秦煜,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熏在脸上,很暖和。
这时候客房的门开了,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花卷进来。喇嘛庙里没通电,用的还是煤油灯,光很昏暗,我在烤火用余光扫了一眼门口,发现来的居然是那个小喇嘛。
他关上门,转过身来,我就看到他眼睛上包裹着红色的布条,这孩子因为上次的事情,失明了,眼角留下一条骇人的刀疤。
“陆无哥哥,你回来了!”他开心的说道。
我过去扶住他,将他拉到火炉边坐下。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笑了:“这里很少来生人的,我就猜到一定是你!”
“对了,上次给我糖吃的姐姐怎么没来?我很想她。”他问。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个姐姐很忙,她下次再来。”
我看着他眼睛上裹着的红布条,问:“你的眼睛还疼吗?”
他摇头:“不疼,我已经解脱,不会再做梦了。谢谢陆无哥哥,堪布说了,你是我的大恩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童真,我听了于心不忍,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放到他手中:“这也算是糖,很甜的!”
“谢谢哥哥!”他抱着巧克力,开开心心的走了。
室内灯光昏暗,我看着地面默默叹了口气,那孩子没有影子。
“这就是你需要放空心灵的时候,待的地方吗?”秦煜问道。
我点头:“八百多年前南宋的时候,我来过三次神域,发现了这座喇嘛庙。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这离图忙考勒很近。”
“你们秦家逼我逼得那么紧,我总要找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吧?”我笑了笑。
秦煜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默默低下头,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我意识到这个话题比较敏感,两方很难分出究竟谁对谁错,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
这座喇嘛庙经过数次修缮,最开始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已经没人知晓了,它孤零零地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矗立千年,于孤寂的夜晚为每一个迷失在山中的人引路。
没过多久,住持就敲门进来,端着糌粑和酥油茶放到我们面前,然后也坐到旁边。
他告诉我们,图忙考勒就在昆仑山群峰的深处,那是一片无人区,按我们目前的速度,还要继续走八天。
我的背包就扔在床铺上,他瞧见包里有个半米长的棒子式的东西用黑布包着,又转头看向秦煜。
看到秦煜的脸,他愣了一下,显然已经明白秦煜是来自图忙考勒的古老部族后裔。他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说很开心看到你们化解仇恨。
在西藏有一批用歌声来传颂史诗的人物,被称为唱诗人,他们口中流传着一个故事,住持认为与我们将要做的事情有关。
噶举派的米勒日巴大师诞生于巨蛇腹中,在他十六岁那年,昆仑山外妖鬼横行世界混乱,他下定决心要做件好事,斩妖除魔。
临行之前,蛇母赠与他三件宝物,第一件宝物是张面具,用来吓退厉鬼;第二件宝物是一袋金豆子,可以撒豆成兵;第三件宝物是一盏用蛇母心血铸造的永远都不会熄灭的油灯,用来指引他回家的路。
在赠与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