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全景。
一张极简的灰色大床就占去了很大空间,床侧靠着一个衣柜,然后贴着房门置有一张书桌,这就是公寓的全部布置了。
虽然简陋,但窗外风景却是不错,临近河边。
河畔有垂柳,枝叶参差不齐,扶疏有致,坐在飘窗上,迎着微风朝外望去,也是一种享受。
方棋进门便从衣柜里拿了床单被罩开始铺床,过程中有人始终倚着门框看着,他本以为知道他底细的人看见这间公寓会惊讶地问上一句:你就住这儿?
但是直到他把床铺好,那人也没吐出半个字。
方棋把最后一个褶皱的地方扯平,起身道:“你还不回去?”
他甚至不知道这人跟着他上楼的目的是什么。
更离谱的是自己居然没拒绝。
寅迟倚着门框没动,沉吟片刻后说:“我觉得我在这里留宿也不是不……”
“我觉得不行。”方棋直接打断他。
寅迟顿时遗憾道:“那好吧,明天见。”
“……”
“送”走了寅迟,方棋又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时,莫名觉得公寓里的温度好像降低了几度。
而且,他进卫生间之前,他记得是把飘窗上的窗帘拉紧了的,但现在,那窗帘却是拉开的,外面的夜景从窗户上映进来,又被房间内的灯光照出了重影似的,看不太清楚。
室内室外的光影交错,给人一种窗户上藏了什么东西的错觉。
方棋在卫生间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了几步靠近,用身体挡住房间里的光亮,窗上就只剩下了外面的夜景,看起来不再异常。
方棋沉了沉眸,一把将拉开的窗帘重新拉上,又若无其事地躺上床,然后快速关了灯。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方棋猛的侧头,看到窗帘上被外面的灯光映出一个黑色的剪影,他几乎在瞬间就出了手,浓郁的阴气在窗外凝聚,化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也从床上弹跳而起,冲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随即皱眉。
阴气化成的牢笼里,是一缕黑色的头发。
女人的头发,因为很长。
所以刚刚在他窗户外面的东西,只是一个幻身,傀儡一样的东西?
从哪里跟来的?学校?
也只能是学校里跟来的。
跟着他干什么?
方棋皱着眉抬手,从阴气牢笼里接住了那缕头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玩意儿能验dna吗?
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万一验出来死人的身份,他得被当成凶手抓起来。
于是他手心起火,一把将那头发烧了,重新躺回床上。
他也没有睡觉,只是闭着眼,在脑子里一遍遍过着之前看过的监控录像,捕捉着任何可能被他忽视的蛛丝马迹。
夜半遇上鬼爬窗这种事,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但某些人就不一样了。
覃元彦晚上回到学生宿舍之后,刚和方慧通了一个电话。
据方慧调查得知,方棋确实已经从方家搬出来了,但方家对方棋的态度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厌恶,有人在下午的一场酒会上借着“孩子同校”的事问起了方棋,据说方云松当时的态度很是奇怪,看起来对方棋搬离方家的事很遗憾歉疚似的。
覃元彦却不以为然:“他那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真那么在乎,干嘛不公开把儿子认回去呢?
方慧却道:“谨慎点儿总是好的,咱们娘俩能有现在的日子不容易,他既然没让方家找我们的麻烦,你就……你在学校里就别招惹他了。”
“我招惹他?”覃元彦瞬间提高了声量:“我为什么要招惹他?他配吗?是他非要来碍我的眼,还不让方家找你麻烦,你以为是他不让吗?他能找我们什么麻烦?你当年不是花钱把他买回来的吗?卖他的人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他能有什么证据找咱们麻烦?”
“妈的咱们没找他要抚养费就算便宜他了,他以为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说完,覃元彦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尤觉得不解气,他又把手机在床上摔了一下。
方棋不是被方家赶出来的这件事,让他感到分外的憋闷。
他一个倒霉催的丧门星,凭什么有“方家少爷”这么高贵的身份?
气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拿起手机,打开论坛。
热门的贴子已经又换了一轮,从方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