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呆滞了一下,又自嘲道:“老了,竟然听见了猴儿的声音。”
自顾的说着,却还要继续跳井。
但身子却已经被人死死拉住。
那身影一惊,就要叫喊,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爹,你莫害怕,是我。我是你的猴儿啊。”孙得胜一把抱住老爹,低声哭道。
“啊,儿子,真是你?难道你已经战死沙场了么?你的魂儿还知道回家么?”黑暗中,孙富贵悲从心起,老泪纵横。
孙得胜无奈道:“爹,我没死,我是活着回来的。”
“没死,那快让爹摸摸。”孙富贵立刻伸手去摸儿子。
“没少胳膊、没少腿,耳朵、鼻子也都在!儿呀,你不是……你不是在当兵么?我还听说你升官了,怎么跑回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走!”孙富贵欣慰之后,焦急道。
“爹,我没事情,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想不开了?还有你怎么委身西寇了?这真是叫我为。”孙得胜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孙富贵一屁股坐在了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
孙得胜忙将老爹扶起,做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此刻,林老道等人也默默的走了出来,孙富贵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商民。竟然毫无惊讶之感,心里知道这些定是儿子的同伴了。
因此只是冲这些人点点头,就自顾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孙富贵的老家虽然在镇海府博望镇,但却在镇海、金山、嘉兴一带都有门面买卖,尤其是客栈酒楼生意,更号称是江南东北一路的龙头,身家不下千万银钱。
而西方联军初次围攻镇海的时候,孙富贵为了家小的平安,就带全家搬迁到了金山府。
但哪想到,当日帝国军队在镇海之战失利后,一溃千里,除了金陵府和扬州府坚持抵抗了两三个月,其余城镇都是不足一周内就被攻陷。
而孙富贵也没来得及带全家出城,就此被困在了金山府。
不过这孙富贵在江南商民中素有人望,加之后来教宗与何塞采取以汉治汉的怀柔政策,因此孙富贵的产业竟然出奇的没有被联军骚扰。
但这只是开始,后来教宗和何塞发布命令,鼓励手下人员与驻地汉家四民,尤其是商民交往,鼓励他们参与经商等事宜。孙富贵的盛世客栈虽然不是金山府最大的客栈,但孙富贵的名气却是金山府商民中数一数二。
这样的买卖简直是一块散发着诱人气味的香饽饽,很快就吸引了饿狼上门。
那西方联军福尔斯王国万夫长统领、金山府统帅部统领马希尔相中了孙富贵的盛世客栈和其他几个实体买卖,而他又不好出面,就让手下的亲信千夫长萨特出头,逼迫孙富贵与其联合开店,并许诺可派联军士兵驻扎、保护这里。
这孙富贵虽然是商民,但也素有爱国之心,此刻他虽不怕死。但家人都被联军胁迫,加之他一生就孙得胜一个儿子,参军四五年不曾回乡,如今西寇以他全家性命逼迫,他为了能偷生再见一眼儿子,就忍辱答应了,却也为此落下了多少骂名。
不少百姓甚至以为孙富贵是投靠了西方联军,助纣为虐。
而今日,客栈更是遭遇无妄之灾,先是神威军士兵要搜查客栈,被门口萨特派来的福尔斯王国士兵阻拦在外。
随后几个福尔斯士兵被神威军士兵杀死,接下来萨特出马却又灰溜溜离开,最后那神威军士兵竟然再次冲进客栈,随手斩杀了几个住店的客商和店内的杂役,非说他们是汉兵的奸细,还扬言明日就查封客栈,全部杀光。
这些事情一发生,客栈内的汉家百姓和杂役都认为这一切是当初孙富贵引狼入室所引起的。
孙富贵百口莫辩,在全客栈人敌视的目光里,顿觉心如死灰,这才决定寻死。
“那这件事情发生后,你就没想过逃走,却一心寻死?”孙得胜听完这一切又气又伤心。
“我能跑哪里去?城门都被封锁了。”孙富贵无奈道。
“大叔他们不能跑。正因为除了这件意外,大叔一跑就等于坐实了那神威军通敌的说辞。说来老人家也是受了无妄之灾,那神威军的人明显是要借刀杀人,他们将这些无辜者的人头带走,就是为了诬陷、震慑福尔斯人,如果老人家今夜一走,明日神威军就会以此去威胁福尔斯人,你们全家会陷入更危险的境遇,到时候不但神威军要追杀你们,就连福尔斯人也会把所有罪名安在你们头上,这神威军今晚留下活口。是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场不好直接全部杀光,给福尔斯人留了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