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再说话,刚到小院,贺烈还没弯下身,楼月西就挣扎着跳下他的背跑得没影了。
贺烈倒是不知道他能有这速度。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咬痕:“兔子急了倒是真会咬人。”
这把人臊哭了,可咋办?
——
第二日,贺烈从厨房摸了两个馒头,准备给楼月西拿去。
不知道昨晚好面子的小少爷哭了多久,今天早上饭也没吃,面也没露。
他得给楼月西一个台阶下。
待会儿把人惹炸毛了可怎么办?
结果楼月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谈季萌苦哈哈地在院子里劈柴,他见到贺烈在客房门口,就说道:“月西今早被师父叫过去了,好像是去下棋。”
玄云道祖是个典型的臭棋篓子,但他酷爱和人手谈。知道的都避着他。他最近又爱上了下象棋,村门口的大爷看到他都会散开。
贺烈听了停下了脚步。
死道友不死贫道。
楼月西脾气应该挺好。
而在棋桌上,玄云道祖正在和楼月西说话。
“响鼓才不用重锤,碰到那种实心的……”玄云道祖用车吃掉了楼月西的马,“得来点直接的。”
楼月西垂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把卒跨过河,放弃了用炮吃掉的车的机会。
“多谢玄云道祖点拨。”
玄云摆摆手:“谁叫我那乖徒儿一线生机竟系在你的身上。”
贺烈天生纯阳之体,百邪不侵,而楼月西则是阴气缠身,需要靠着贺烈的阳气吊命,但玄云却从卜算的卦象,看到了别的东西。
楼月西抬头,好似并不诧异,一张温和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不合时宜的浅笑:“不愧是玄云道祖。”
“他的镇魂钉是你做的?”
楼月西不答。
“罢了,你自己藏好些。”玄云眯着眼睛,喝了口茶,“人鬼有别,别还没在一起就吓着了他。”
玄云将茶杯放下,溅起来的茶水映照出他身后暴起的黑雾,黑雾快速凝实成锥刺,像是荆棘一般。
他看着黑气缭绕中端坐的青年,青年嘴角还挂着温和的笑意,褐色的眼睛却深不见底。
“那就麻烦玄云道祖不要多说了。”
——
“喂,师父,楼月西,午饭好了。”
两人手谈了一上午,到了十二点,贺烈前去敲门。
玄云道祖坐在椅子上,见楼月西打开门,他那笨徒儿竟然还垂着头偷偷观察了两眼楼月西的神色,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一早上吃了八个馒头,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玄云道祖说道,“长得牛高马大的,女朋友都找不到一个,二十七八的人了,白瞎了我那些馒头!”
被一个男鬼惦记成了这样,自己啥也不知道!还把别人当成好朋友,都带回庆乌山了。
玄云道祖想起输的棋局,越想越气,下巴上留了许久的小胡子都要被他薅断了。
他说完就拂袖而去。
贺烈头上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他看了眼楼月西:“这是咋了?”
楼月西好似全然忘记了昨日的尴尬,他抿抿唇,有些为难:“玄云道祖醉心棋局,兴许是未能尽兴。”
贺烈明白了,这臭老头又输了呗!
他还想和楼月西说话,就见楼月西越过自己,往房间里走了。
贺烈:?
这就是还在生气的意思了。
他快步上前抓住楼月西的手腕,楼月西停下脚步,神色一如往常的温柔:“贺队,有什么事吗?”
“昨天……”
贺烈还没说完,楼月西就打断了他。
“昨天多谢贺队送我回来。”他垂下眼睛,“这两日在山上多有打扰,我已订好机票明日返程。”
“喂。”贺烈拧起眉头,“小少爷,怎么明天就走?再过十天,过了中元节,我陪你回去一趟。”
贺烈带楼月西回庆乌山的目的一是看玄云道祖有没有压制阴气的办法,二是想让楼月西在庆乌山度过中元节。
七月半,鬼门开。
以楼月西极阴的体质说不定被卷入酆都,那就麻烦了。
但是庆乌山方圆几十里都无厉鬼,这地界是贺烈混熟了的,楼月西在这里不容易撞鬼。
“贺烈。”
贺烈闻言一怔,这好像是楼月西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