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泛起蓝光的地方,也就是结界所在处,发现岩壁的平滑与否也是从这里开始发生变化的。
贺烈的手指沿着交界处向下滑去,触碰到了如玉石般光滑的岩壁,毫无阻碍。
可以过。
他不再犹豫,三下五除二攀了下来。
头顶上鸡蛋大小的洞口能带来的光实在有限。
照亮不了什么。
空气中的扬尘却在极力描绘着光的形状。
贺烈终于看到了黑暗中另一个生物的影子。
摩天轮
那东西佝偻于地, 披着白色的长袍,就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者他。
既不出声,也不行动。
蓬乱的头发如同野草, 覆盖住大部分的脸。
贺烈提着剑走上去, 那东西垂在身旁的手指在地面上缓缓扣紧。
这木剑贺烈滋养了多年, 已有剑灵,却并不随主人意,有自己的脾气,总是时亮时不亮的。
好在这次,它也和它的主人一样,想看清这小怪物的脸。
金色的光亮起。
但这剑也是真的锋利,不仅挑开了覆于“他”面部的长发, 也不小心削断了不少。
长发逶迤于地。
金光暗下的一瞬间, 黑暗中露出一张出尘的脸。
——
睁开眼睛时, 眼前的脸和梦境中的容颜有一瞬间的重迭。
“贺烈?”
贺烈抬头, 那种既视感稍纵即逝, 他眨眼后已经忘记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
“你睡了很久了……”
贺烈闻言转头,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跑到了正上方。
睡着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睡了?
“贺队,你也太能睡了……虽然春困秋乏夏打盹, 但这还是上午呢!要我说, 咱们办公室就应该多放几张床,吃了午饭, 小空调一吹,谁能不迷糊?”
孙飞晨从工位上探出头来。
贺烈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睡的都没有印象了。
“你状态有些不对……”楼月西担心地用手指碰了碰贺烈的脸。
“做梦了。”贺烈坐起身来, 将架在椅子上的长腿撤回来,“记不清了。”
这段时间风平浪静, 整个一天办公室的通讯器就没响起来过。
乌子默回天音寺了,办公室里只有苦逼的孙飞晨在录卷宗,楼月西在一旁看书,而贺烈则横在沙发上躺尸。
就在这时,贺烈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贺烈挑眉,按下通话键,是一个男孩儿的声音。
“哥哥,我是轩轩!你还记得我吗!今天我生日,你能来陪我过生日吗!”
然后电话被另外一个人拿起,一道有些歉意的男声传来。
“贺先生,我是林宇轩的父亲林凯,您还记得我们吗,就是上次在商场……”
那个从宝龙广场救下来的孩子,贺烈自然是记得的。
电话里传来轻微的关门声,男人继续说:“是这样的,轩轩今天生日,自他母亲去世后,他情绪一直不太好。孩子说想见见哥哥,我知道这样太麻烦贺先生了,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只能腆着脸来问问。”
然后又是小孩的声音,看样子是轩轩把电话接过来了:“哥哥你来吧,我请你去游乐场!我有可多零花钱了!”
贺烈闻言挑眉:“哦?那我能再带一个朋友吗?”
豪气的轩轩一口应下。
“能!”
就这样,厚脸皮薄钱包的贺烈和被迫厚脸皮的楼月西,在游乐场门口接到了轩轩。
像是一个炮弹一样撞进了贺烈怀里。
身后跟着的是穿着得体的轩轩爸爸,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还踩着皮鞋,和穿着休闲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游乐场游玩的装束。
果然,林凯开口了:“实在不好意思,贺先生,我今天下午有个会议,对方明天早晨的飞机,这个会议时间无法错开……”
他脸上露出了一股忧愁与歉意。
贺烈表示理解的点头,因为怀里的小男孩勒得可太紧了。这小孩儿个子不高,力气倒是不小。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这是门票,我安排了晚饭,后面会派人将两位送回去的。”林凯再次表示了歉意与感谢,最后在司机的催促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