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昌啊,看起来这些年你过得很不错哪,已经是随便就可以剥夺别人性命的大人物了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当我们追上麻帆良一行人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场面。
神鸣流的高手们,包括那个返璞归真的绝顶强者,一字排开,跪在地上,正被一个看起来很秀气的少年训斥着。
说起来,这个少年的确是很奇怪呢——明明很年轻,可是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俨然以前辈自居,反倒是那位怎么看也有七八十岁的老爷爷,正诚惶诚恐地跪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莫非……他其实和申公豹、美狄亚那些人一样,虽然外表年轻,实际上却是已经活了几千年的超级前辈吗?
应该不是吧,老妖怪又不是带着三只手表的清水大闸蟹。
“神鸣流很了不起吗?了不起到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了?”
那少年依然神色俱厉地训斥着跪在地上的神鸣流一行人,“谁给你们这样的资格?谁给你们这样的胆量!
是因为手上有剑?还是因为有权有势?”
他怒不可遏,身体突然晃了两下,如果不是身边的一个少年及时扶住,只怕会摔倒在地上。
虽然如此,他依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甚至咳出了鲜血。
如果不考虑他的外表,感觉就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呢……
苍老的少年咳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一点精神,长叹一声,神情温和了许多。
“刚昌啊,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八岁,是个很倔强很努力的孩子……你还记得那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被称作刚昌的老者不敢抬头,低声回答:“记得。”
“说给我听听。”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词汇去修饰,这都是事实。
用剑去拯救别人,想谁都不伤害就解决问题,那只是天真的幻想。
可是,时代进步的方向,就是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啊……那时候,飞机啊、电视啊、高速列车啊……都只是幻想而已,但现在都变成现实了呢。”
少年已经平静下来,微笑着说,“剑士也是一样啊,天真的幻想,就是未来的方向,无论它在当时看起来多么的荒谬,历史会证明给我们看,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个个扫进垃圾堆——就像我这样。”
“请千万不要这么说!”
老者急忙磕头,“剑圣大人,您——”
“我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朽罢了。”
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说道,“飞天御剑流……一挥剑就能斩杀几个人……结果呢?我和师兄一共有六名传人,可是最后剩下的,只有雅孝而已……”
“人啊,不要因为有力量或者有地位就觉得自己了不起,雄一就是因为对自己信心过度而送了命;也不要觉得自己的信念有多么高贵,多么神圣不可侵犯,结果往往会像规秀那样成为罪人;更不要自以为是,给自己背负太重的责任,否则会像火织那样,在履行责任的道路上倒下……”
“要记住,要始终记住,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说完,容貌年轻的老人就在身边弟子的搀扶下离去。
“他是谁啊?看起来很了不起呢……”
等神鸣流一行也灰溜溜地离开,我才找到开口的机会。
樱咲刹那以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和也君,你居然连‘不老的剑圣’濑田宗次郎先生都不认识?他可是日本新时代剑术思想的标志性人物啊!”
居然被一个才十岁的英国人告知这种似乎应该算常识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分钟,涅吉向我介绍了这位貌似年轻的武林前辈:
濑田宗次郎,生于明治维新之前的剑术天才,传说中剑术流派“飞天御剑流”
的大宗师,他为世人所熟悉的有三件事:第一是所向无敌的剑术,即使在魔法界,他的剑术也令人赞叹,号称“一个人就抵得上一支军队”
,近代很多著名的武者都曾经向他学艺;第二是他的进步论和平等论,就是刚才他告诉那个神鸣流老者的话——天真的幻想是历史进步的方向,无论剑豪还是魔法师,都只是平等的普通“人”
;第三则是他的相貌,虽然已经差不多一百四十岁,但他依然如同十四岁时候那样年轻。
【再追加一条,他也是穿越者,不过已经隐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