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仍在继续,噼里啪啦的雨声让人心绪不宁,仿佛昭示着太子的落败。
无论中宫,慕容家都因此事焦头烂额。
可也有人看起了好戏。
譬如,太后慕容好。
在得知帝凌天与叶沐辰斗争,反被对方抓到把柄,被业皇软禁之后,慕容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本就妩媚风情,一笑更是让天地失色。
“太后似乎很高兴太子的落败?”伴驾在侧的承乾王问。
“哼。”慕容好用鼻音轻哼一声,道,“当然了,承乾王,你不知道哀家走到今日的位置吃了多少的苦吧?这一切的苦,都只是因为哀家是慕容老太爷酒后与一个贱婢所生……”
“当今皇后就不一样了,她是慕容老太爷与正妻所生的嫡女,所以,她明明只比我小了两岁,却能嫁给在夺嫡之争中胜利登临大位、且年纪相仿的陛下,而哀家却要嫁给先帝,那个比我爹都老的将死之人冲喜……”
“当年,若非是我用计,让先帝将陛下过继在我名下,若非我带着先帝杀出重围,他哪里有登临帝位的机会?而我也将按照祖制,给先帝殉葬……”
“可就是我劳心劳力打下来的江山,却要被慕容家摘走胜利的果实?皇后慕容静和还想让她的儿子成为未来的皇帝?做梦!”
“总有一日,哀家要慕容家为昔日对哀家所作之事付出代价!总有一日,哀家要打破大业朝历任皇后只能出自慕容家这一不成文的规定!哀家要慕容家覆灭!!”
慕容好贝齿紧咬,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眼底踊跃着仇恨的怒火,而后,她又收敛了所有情绪,“叶沐辰很好,还未等哀家拉拢,便已经剑指太子……我那好妹妹慕容静和与慕容家的人此刻一定很难受。”
“只有看到他们不爽,哀家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承乾王望着慕容好,道,“太后放心,臣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助你铲除慕容家!”
慕容好微微颔首,“如此,那承乾王就帮哀家去做一件事吧。”
“全凭太后吩咐。”承乾王道。
慕容好走到他身侧,红唇贴在他耳畔,低语道,“……”
承乾王一惊,“叶沐辰与太子针锋相对,太后此刻让人弹劾慕容家在朝为官的那几人……会不会让陛下和慕容家的人误以为,这是你和叶沐辰联手布的一场局?为的就是拉太子下马?此事若做不好,怕是会适得其反,让陛下怀疑到你我头上。”
“所以,这件事情要交给第三方势力去做……”慕容好凤眸眯起。
承乾王瞬间会意,“太后的意思是……二殿下?!”
“去吧。”慕容好对承乾王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堂堂四大异姓王之首,就因为慕容好的一句话,在暴雨中,为她奔走。
哪怕风雨再大,衣衫尽湿,哪怕视线模糊,浑身冰凉,也无一句怨言……
而在这场暴雨中,还有一个心情极为沉重的人。
她就是宋婉清。
“厉老,你的意思是,沐辰和太傅府终究是要卷入皇储之争中了?”听到厉老传来的话,宋婉清柳眉轻蹙,美眸满是困惑。
厉老点头,“小姐,其实,这一天,你早该想到的,阁主的出现不过是帮太傅府将做抉择的时间推后,可朝堂纷争不断,多少人想推太傅府入局,即便阁主不作出选择,太傅府也无法独善其身。”
“是啊,这一日,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沐辰他,为何要将账本交给长公主?”宋婉清幽幽道,“即便他与太子不睦,与二皇子有旧仇,但长公主终究是个女子……”
“哪怕长公主极具民心,是世人眼中的活菩萨,可,大业朝从无女子登基的先例……”
“就算业皇同意,长公主身后无人,又岂是太子与二皇子的对手?”
“沐辰他,是在皇储之争中,选择了最为凶险、胜率最低的一条。”
宋婉清很惆怅。
“那小姐,你准备如何?”厉老问。
宋婉清幽幽一叹,继而玉手紧攥,眉眼坚定,“我曾说过,太傅府与沐辰乃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后的路全由他来掌舵……所以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他想闯,我都会不遗余力的追随。”
“厉老,就按沐辰的意思,将东宫账本送给长公主吧。”
“是。”
……
……
雨下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