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叶沐辰与厉老相视蹙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业皇怎么会让他入宫呢?
该不会是慕容皇后想为太子被废、慕容家酒坊被烧一事报仇,故而对业皇吹了什么枕边风吧?
叶沐辰很不想去,毕竟,业皇阴晴莫测,毕竟皇宫可是人家的地盘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业皇本就是大业君主,真龙天子……
但皇命难违,他又不得不去。
他硬着头皮打开了书房的门,跟着那太监一同入宫。
路上,他试图向那太监打探些许消息,可对方的嘴巴很严,哪怕他给出赏银都被之拒绝。
叶沐辰的眸子微眯,这些太监都是没有根的男人,他们这一生注定孤苦无依,无儿无女,所以唯一的指望便是在当差时,多多赚钱,为养老做准备,可这太监竟然拒绝了他的赏钱……
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这太监不贪财吗?
不,证明有人给了这太监比他给的更多的钱,提前收买了对方,让其守口如瓶。
叶沐辰收回了被拒的银子,沉着的坐在马车上,既来之则安之,打探不到消息,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他被带到了皇宫,金銮殿。
“陛下,叶沐辰到了。”太监先进去通报。
业皇微微颔首,淡淡吐出一个字,“宣。”
“宣叶沐辰觐见——”
“宣叶沐辰觐见——”
经由多名太监之口,业皇的圣令总算传到了金銮殿外。
叶沐辰抬脚,迈入金銮殿内,对着业皇方向微微作揖,“臣叶沐辰见过陛下。”
“嗯。”业皇还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甚至连来意都没有说明。
这让叶沐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有人解了他的困惑。
“少傅大人,听闻你才学无双,乃大业年轻才俊中的第一人。”一名官员笑盈盈的对叶沐辰道。
瞥见对方那不怀好意的笑,叶沐辰觉得对方的话绝非是夸他这么简单,“这位大人过誉了,民间向来人云亦云,不能因为我有了一点小成就,便恃才傲物,称作第一。”
“可你的诗词惊才绝世,连惊鸿公子都不是对手,这总是真的吧?”那官员继续道。
面对事实,叶沐辰只好点头。
那官员又言,“而且,少傅本就是负责教导太子的职位,眼下太子被废,东宫之位空虚,少傅可谓无事,既然无事,不若就为陛下分忧?”
“……”听这官员明明很简单的事情说了这么长一串,叶沐辰很无语,“敢问陛下有何忧愁?”
那官员道,“少傅当知,敖丕廷在太师位时,利用玄月国致使周边多名小国与陛下离心,为避免大业发兵侵略,故而将本该给陛下与国库的上贡给了他,这些上贡的钱财宝物自然也成了他豢养兵马的关键……”
“眼下东窗事发,周边列国为向陛下表忠,皆从各国送来了质子……”
“这些质子,都乃列国皇帝之子女,性格跋扈,傲慢,很难管教,即便入京为俘虏,也依然不安分,经常搅扰百姓,官员,闹得各处鸡飞蛋打……”
“他们,需要一个人管教,而少傅大人你,就是最合适去管教他们的人选。”
那官员一直在笑,可叶沐辰却只在他身上看到了阴谋。
虽说敖丕廷谋反失败,这些曾暗中为他提供帮助的小国会惧怕业皇报复,但眼下寒冬将至,东樱与蛮荒虎视眈眈,大业又内乱刚稳,若各个小国与那两国联合,对大业群起而攻之,未必就不能瓜分大业。
列小国将质子送来,表面上看是向业皇表忠心,可实际上却是来探听大业内政,以及试探业皇的忍耐程度的。
若大业当真如他们所料,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他们一定会伺机而动,围攻这只猛虎,分而食之。
有各国撑腰,这些质子当然也不会把自己当成是质子……
要他去管教这些人,无异于是送羊入虎口。
只是,这是谁的意思?
业皇的?慕容皇后的?还是其他人?
叶沐辰环视金銮殿上各个大臣的表情,最终还是将那率先发难的官员的模样狠狠的记在了心上。
妈的,你在朝堂上阴我是吗?那你最好祈祷,下朝之后不要独行!
叶沐辰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后将目光落在了业皇身上,“陛下,微臣自然是愿意为您分忧的,不过,微臣才疏学浅,恐难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