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天色将明,叶沐辰独立的院落中,还隐隐能听到听雪的求饶。
“呜呜……少爷,不要了……”
……
……
而在这将明未明的天色下,文武百官已经踏上了入朝之路。
大业的早朝很早,早的天都未明,百官便需进宫等候。
凛冽的风霜让众多官员都吃了些苦头。
不过,比他们还苦,还冷的,是那些为他们驾车、抬轿的人。
那些被他们驱使的下人,衣衫破旧,洗到发白,脸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手脚更是被冻到开裂。
可是他们早已麻木了,早已不知道疼痛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士农工商,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生来就只配被人奴役。
这个吃人的世界一向如此。
他们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吃饱穿暖,粮价不要再涨,战乱不要再起。
因此,成功解了陇原之灾,平抑粮价的叶沐辰是万万千千个他们眼中的英雄。
更因此,在两国文斗上击败洛惊鸿,将一场战争化解于无形之中的叶沐辰是他们眼中的救世主。
而铲除敖丕廷这等窃国逆贼后,叶沐辰更成为了民间的传奇。
昨日,他去太平苑被五国质子布局围杀,却成功逃脱反将五人禁足的事情也早已传遍。
民间可谓大快人心!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伺候的这些大人中,已经有人接到了康泰王世子岳少明的授意,要在今日早朝上,为五国质子求情。
其中,一马当先的便是程广嵘。
他因上次被叶沐辰派人暴揍之事耿耿于怀,偏生上奏陛下有苦无证据,一直都忍着这口恶气。
现在,有康泰王世子的驱使,他总算可以给对方使使绊子,添添堵,以平心中之怒。
于是,早朝礼数一过,他便站了出来,“陛下,微臣有事起奏!”
业皇的目光扫向程广嵘,眉宇微蹙,不为其他,只因为,这程广嵘被揍后,太医笃定他三月都下不了床。
可今日早朝,他竟然硬撑着来了。
甚至顶着一张如猪头一般肿胀的脸。
“程大人,你伤的如此严重,朕不是允许你三月不朝了吗?”
程广嵘道,“陛下美意,臣深知,可今日,臣不得不来,此事事关重大,涉及江山社稷,国之存亡,臣卑贱之躯,在此事面前显得尤为渺小,微不足道,即便为此大道而死,臣也死得其所!”
他一番大义凛然的发言,让业皇不得不重视起了此事,“到底是何事,竟让爱卿如此重视?”
程广嵘道,“陛下,当然是叶沐辰未经圣裁就私自软禁五国质子一事!眼下,大业叛乱刚稳,内忧外患,实在不宜与列国交恶,虽然,天狼,东樱等国是小,但若联合起来,趁我国危难生乱,也绝非好事,极有可能动摇我朝根基……”
“所以,臣恳请陛下速速下一道圣旨,解除五国质子的软禁,并严惩叶沐辰的僭越之行!之后,再好好安抚五国质子,以明大业和睦之心。”
程广嵘一番话落,这朝堂上立刻就分为了两拨。
一拨人认为大业如今已经千疮百孔,实在经不起折腾,支持他的主张,欲与五个小国修好。
另一拨人则觉得荒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那五国质子,本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年对敖丕廷提供帮助,意图乱我朝江山,行那大逆不道之举才被送来,可他们入大业后,非但不知道收敛,还嚣张跋扈,辱我朝臣,欺我国民,少傅大人是奉皇命管束他们,他们却设局谋杀少傅,若非少傅大人命大,早已死在了他们的阴谋布局下……”
“程广嵘,你身为大业官员,此刻非但不因五国卑鄙无耻、胆大妄为之举而怒,却还要让陛下对五国示弱,还要陛下严惩本就身为受害者的少傅大人……”
“你是何居心?!”
最先站出来抨击程广嵘的,是孟云泽。
而后,国子监培养出的那些官员,也纷纷指责起了程广嵘的不是。
尤其赵铭心,语言格外犀利,“程大人,你究竟是为国为民,还是找到了时机,想公报私仇啊?”
“前几日,你与小师叔交恶,被人痛揍一顿,便将这笔账都记在了小师叔的头上,在陛下面前弹劾不成,现在就颠倒黑白,帮着他国陷害小师叔!”
“哼,如你这般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