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凌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甘离去。
风雪渐大,听雪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羊肉汤走入书房,“少爷,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
“嗯。”叶沐辰接过羊汤,喂了听雪几口,才自己喝了起来。
“少爷,长公主离开的时候貌似不太开心,你与她……”听雪试探的问。
叶沐辰道,“没什么,山水一程,风雨一更,但终归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我觉得,长公主好似对少爷你不一样……”听雪道。
“有什么不一样?”叶沐辰拉起听雪的手掌,细细把玩她的纤纤玉指。
听雪道,“或许旁的可以有假,但眼神做不了假,我总觉得长公主看少爷你的眼神充满欣赏,崇拜,以及一点隐晦的爱慕。”
“呵。”闻言,叶沐辰不禁笑出了声,他一把将听雪拉入怀中,“听雪,你实在太善良了,你可知,这世间本就有一种人为演戏而生?”
“长公主身份尊荣,地位高贵,悲悯苍生,普济天下,看起来,她完美,无懈可击,可越是完美的背后,就潜藏着越发恐怖的野心。”
“或许,她有苦衷,可若想匹配那庞大的野心,她终究要做太多的事,这其中,有很多她愿意做的,当然,也有很多她不愿意做的……这些事情也许于她,于天下,于大局有利,可却于小我无益,而在天下人眼中,只要伤及的不是个人,他们都会规劝受害者: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这是一种道德绑架。”
“听雪,你想让我成为被绑架的人吗?”
听雪毫不犹豫的点头,“不,听雪希望少爷永远自由坦荡,无拘无束,随心而走,无论士农工商,只要少爷选择,听雪便会相随。”
得此承诺,叶沐辰心中更暖了几分,他用下巴摩挲着听雪的头,道,“听雪,得你,是我之幸。”
“长公主这个人……即便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看透,你与她保持距离就好。”
“嗯,我全听少爷的。”听雪语气温柔,如只猫儿一般依偎在叶沐辰的怀中……
漫天飞雪中,帝凌霜的马车已经行远。
又一次在叶沐辰面前遭遇挫败,让这位自恃谋略甚远、城府极深的长公主越发不甘。
她自幼便发誓要成就女帝之位,这些年来隐忍筹谋,大业与朝中的一切无不在她预料之中。
唯有叶沐辰例外。
而这个例外能凭一己之力让太子都被废黜,绝不能忽视。
帝凌霜打开车窗,任由风雪拍打。
冰凉的雪,刮骨的风,终于让她恢复了些许理智与平静。
“殿下,天凉,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驾车的凤行察觉到车内的声音,不由蹙眉。
帝凌霜道,“苦本宫一人,总好过苦天下人,若本宫不能时时刻刻清醒克制,那大位怕是永生难以企及,这天下也永远迎不来任何改变,行将就木的王朝,悲哀困苦的百姓……这,不是本宫想要的。”
“殿下,叶沐辰就当真那般重要?即便没有他,不是还有三大异姓王吗?陛下已经钦点他们的儿子备选驸马……您想要削弱王权,看他们自相残杀不就好了?”凤行不解。
帝凌霜摇头,“三大异姓王,眼下看来,他们站在对立面,是竞争对手,可实际上,他们的身份和处境是一样的,兔死狐悲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所以,若是竞争威胁到他们的王权,他们便会立刻停下指向对方的矛头,一致对外,转向皇室……”
“没有叶沐辰,这趟水永远搅不浑,三大异姓王府更不会伤及根本。”
“可那叶沐辰……”凤行的眉蹙的更紧了。
帝凌霜却笑了,“无妨,叶沐辰若是会甘为本宫的棋子,容易操控,便代表他也没什么本事,本宫不能靠着一个没本事的人去削弱王府,做本宫的车前卒,他有本事才能为本宫扫清前路,而本宫也会想办法将他驯服。”
“殿下有何办法?”凤行问。
“他想置身事外,想明哲保身,本宫却偏偏不叫他如愿!”
“凤行,你不是说,这几日,承乾王世子景荣与他走得很近?但今早,二人又不欢而散了?”
“在皎月斋处停车,你去将景荣接来此处,本宫在三楼等候。”
帝凌霜神情无变,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可手中把玩的那串佛珠,却仿佛将一切玩弄股掌之间。
“……是。”凤行领命。
稍后,马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