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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不见周围,只是,有很多的门,有木雕的,石砌的,各种各样的门槛,就连脚下的地砖亦是刻着花纹,被灯笼映出半暗半明的光色,可以想见张府当初是何等显赫。
&esp;&esp;终于,跨进最后一道门,进了一座大厅,绕过十八格屏风,佳音站住。
&esp;&esp;从早上到现在,佳音也就是喝了一碗粥而已,繁复琐碎的婚礼过程抽干了她最后的一点力气,她的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要不是秀秀香草扶着,或许已经软在地上了。
&esp;&esp;此刻,佳音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只想这婚礼赶紧完结。
&esp;&esp;又开始下雨了,雨滴打在窗棂上,刷刷地响,大厅里似乎人不少,嗡嗡说话声更是不断,空气浑浊,加之头上的花钿沉重,衣裳穿的太多,佳音觉得自己喘不上气,后背浸出虚汗,里衣已经湿透了。
&esp;&esp;鞭炮又响起,佳音被扶前几步,被人接过去,有人在耳边低低的说道:“阿音,再忍耐一会,就好。”
&esp;&esp;原来是张书林,佳音勉强笑了笑,突然想起此刻张书林不可能看到她的表情,手被他攥着,轻轻捏了几下,佳音可感觉那无声的安慰,但仍旧是茫然,她不知道婚礼要到何时才能完结,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支撑到最后。
&esp;&esp;鞭炮声停止,终于,司仪喊道:“行庙见礼,奏乐!”
&esp;&esp;喧闹的喜乐声虽然吵得人头疼,佳音还是暗舒口气,接下来就是拜堂,意味着婚礼到了最后的程序,很快就要结束了。
&esp;&esp;可是一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去,突然,一声高亮而又尖锐的声音刺穿了鼓乐声:“万岁爷驾到!”
&esp;&esp;众人犹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谁都没注意到那声音,可那通禀声像一根尖细的刺,刺穿佳音的耳膜,她身体晃了晃,随之被张书林拦腰护住。
&esp;&esp;通禀声持续在外面由远而近,一声声地传进来,这会,大伙都听清了,的的确确是“万岁爷驾到”!
&esp;&esp;鼓乐声戛然而止,厅里的人都回过神。张书林虽是士族,却并无官职,只是普通布衣,皇帝居然亲自驾临观礼,便是朝中最受重用的大臣亦不曾有过此等尊宠。但此刻众人却并不觉得欣喜,反而暗暗心惊不已。
&esp;&esp;佳音的事已在朝野穿的沸沸扬扬,她险些就是皇后,现又突然嫁给张书林,其中变故谁都猜不透。皇帝是来问罪的,还是彰显宽容大度来贺喜?张书林几个叔伯不敢深想,与周大人周夫人诚惶诚恐赶紧领着家眷迎出大厅,沿路跪地接迎圣驾。
&esp;&esp;张家的家仆自然跟着主子的路数行事,纷纷跟出去接驾,一时间秀秀香草等人亦慌了神,急问:“小姐,怎么办?”仓木和几个护卫亦是目光炯炯探向佳音。
&esp;&esp;佳音靠在张书林的胸前,她比这些人还惶恐,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攥起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半晌才道:“大伙跟我接驾罢。”
&esp;&esp;张书林安抚地拍拍佳音后背:“阿音,莫担心,一切有我。”
&esp;&esp;他沉稳的声音让佳音略感心定,须臾,她决然地掀起盖头,拉着张书林的手一起跪地。
&esp;&esp;纷沓的脚步越来越近,张书林的叔伯率众道:“微臣恭迎圣驾,今小侄书林大婚之际,圣上驾临,臣等不胜惶恐。”
&esp;&esp;脚步微微一顿,很快,就到了大厅里。那么的多的脚步声,佳音仍可清晰分辨出那个人的声音,一下一下,她的心狂跳起来。低眸,一双素色锦缎便屡映在眼前,白色袍角轻轻摆动,她的眼睛为之刺疼。
&esp;&esp;张书林的叔伯家眷们一个个躬身进来,又一次拜地:“万岁万岁万万岁。”
&esp;&esp;良久,没有声音,大厅里只有压抑地喘息声。佳音双手出汗,身体却又冰冷到了极点,她下意识地攥紧张书林的手,想用他的体温给自己一点支撑下去的力量。
&esp;&esp;几步远,一对穿大红喜服的璧人跪在面前,女子清涟如水,男儿端庄俊逸,宛若若天作之合,陈之祺的目光久久落在那一双相握的手上,神色不动。
&esp;&esp;或许这持久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