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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其中有一位旧臣特别胆大,言语无忌,仗着几杯酒喝下肚,竟对佳音道:“大小姐,如今冯家只剩你一人,没个依靠,但你别怕,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你的娘家人,好歹咱们都是为朝廷出生入死过的,在江南还有些势力,你若是在宫里受气,就去江南,依旧做平南侯,一方之主当着也不必看谁的脸色。”
&esp;&esp;他这话说得十分难听,分明不给皇帝面子,在座的京官人人变色,只顾及他年迈老糊涂了不好较真。
&esp;&esp;其他几个江南旧臣却跟着纷纷地附和,佳音哭笑不得,应和也不是,不应和也不是,又感念几位老人千里跋涉救她出狱的心意,一时不知该作何表示。
&esp;&esp;这时,陈鞘不动声色地抬臂挡在佳音和旧臣中间,邪邪一笑:“各位,莫忘了我这小叔子还在场,你们诳我皇嫂逃婚,就不怕本王代圣上翻脸么?”
&esp;&esp;陈鞘一声“皇嫂”让佳音心突地一跳,抬头去看,他一双桃花眼却望着别处。几个京官亦反应过来,忙笑着圆场:“老将军们,几位都是战场厮杀的将军,素来豪爽不拘小节,怎么突然婆婆妈妈关心起小儿女的事来,圣上与平南侯婚期指日可待,教百姓知道几位老将军挑拨人家夫妻恩爱,岂不贻笑天下?”
&esp;&esp;几位旧臣回过味,不禁捋须笑道:“果然是老糊涂了,大家莫怪莫怪。”又朝佳音抱拳:“大小姐,咱们的心意你明白就好。”
&esp;&esp;佳音便举杯敬他们:“双双对叔公们的心意感念在心,不敢忘怀,只恨自己年幼无知,教几位叔公担心了,这杯酒,就聊表双双的孝心罢。”
&esp;&esp;她嘴甜如蜜教几位旧臣乐开怀,大笑与她碰杯共饮,又说了一会话,见时辰不早,众人送江南旧臣上马,方依依惜别。
&esp;&esp;一队人马卷尘而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几位京官收回目光,对陈鞘和佳音赔笑道:“王爷,大小姐,下官等人护送二位回府。”
&esp;&esp;佳音忙赔笑:“我来是雇的马车,现家仆在那边等着,就不劳动各位了,王爷先请,恕我失礼了。”
&esp;&esp;不想,陈鞘轻笑一声:“平南侯是在躲避本王么?”
&esp;&esp;佳音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暗骂陈鞘狷介,正不知如何回答,几个京官却有眼色,一个个拍着脑门做恍然大悟状:“下官糊涂,竟忘记还需进宫向圣上回禀今日之事,不敢耽搁,如此,下官先告辞了,恕罪恕罪。”
&esp;&esp;他们一个比一个避的快,纷纷上马扬鞭,等佳音回神,左右只剩她和陈鞘二人,不由尴尬,讪讪道:“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呵呵。”
&esp;&esp;“就是风大。”
&esp;&esp;“啊,是大,是大。”佳音突然就觉出自己傻的够呛,索性也不装了,跨下脸,抿唇垂目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等待陈鞘发难。
&esp;&esp;半天,陈鞘才说:“你如今也是平南侯了,择日便要与我大哥成亲,好歹也顾忌顾忌身份,怎么穷的连自家的马车都没有?”
&esp;&esp;佳音不及多想,顺势答道:“我住的宅子巴掌大,哪有地方搁置马车,倒是随用随雇还方便些。”
&esp;&esp;“不是赐你府邸了么,为什么不住?”
&esp;&esp;“我不习惯。”
&esp;&esp;陈鞘扬眉。
&esp;&esp;佳音耐心解释:“总觉得跟做梦一样,我突然就成了平南侯了,要端着架子装腔作势,那我还宁愿和从前一样。”
&esp;&esp;陈鞘一双桃花眼终于起了一丝微澜,如湖水荡漾,柔光水色泛起:“这话也就是你说,换别人一步登天,还不知张狂成什么样子。”
&esp;&esp;佳音嘀咕:“我又不是暴发户。”
&esp;&esp;陈鞘嘴角噙笑:“你向来是最爱钱的,有一点钱就折腾,买房子置地样样不落,显见你也是爱享受,和暴发户有什么区别?”
&esp;&esp;佳音终于恼了,对着他跺脚:“喂,你到底是想夸我还是损我?!”
&esp;&esp;“我是说,你从来善待自己,不吃一点亏,不过却有一样好,便是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