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学堂蜿蜒山道间,石阶层层递进,宛如天梯。
一群工匠挑夫,肩扛手挑,各式重物在他们肩头颤巍,于山道上缓缓挪动步伐前进。
在这负重前行的队伍中,有一位面容俊朗的青年挑夫,汗水如细雨般不断自额间滑落,浸湿衣襟,正是赵云琛
赵云琛接到李未风来信,心中疑虑重重,终是下定决心,趁夜潜出寝宫,赴宴探寻真相。
为避人耳目,便混入这前往订婚宴、运送繁重辎重的工匠队伍之中。
为了隐蔽身份,赵云琛卸去了自己的内力,仅凭自身力气,承载着沉重的担子,一步步艰难地攀登着。
失去了内力的支撑,他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渐渐地被队伍甩至了末端。
而正是这份刻意营造的虚弱与吃力,众人只当他是个初出茅庐、体力不支的新手,未曾对他投以半分疑心。
赵云琛在跟随队伍艰难行进的同时,也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工匠挑夫。
他注意到,工匠之中有几人步伐稳健,眼神锐利,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习武之人,而他们背后的包袱也起伏古怪,似乎藏着兵刃。
这几人行进间不时驻足查探四周,显然在警惕着什么。
赵云琛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生怕露出丝毫破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山道愈发陡峭,行进队伍的步伐也愈发缓慢。
沿途,演武学堂那如画的风景让不少工匠挑夫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驻足欣赏,暂时忘却了肩头的重担。
在这群工匠中,年老一些的挑夫经验丰富,他们懂得利用手杖来支撑担子,保持平衡,从而减轻肩上的压力,在停歇欣赏的间隙得以从容歇息。
而一些年轻的工匠挑夫则缺乏这种经验,只能硬扛着重担,卡在山道上,喘着粗气,进退维谷,其中就包括初次尝试挑夫登山的赵云琛。
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吹拂而来,带来丝丝凉意。
队伍中,一位年轻挑夫正大口喘着粗气,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阿嚏!”
这突如其来的喷嚏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肩上的担子也随之剧烈摇摆,瞬间失去了平衡。年轻挑夫慌忙伸手去扶,却反而导致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去。
他身后紧跟着十多个挑夫,如同牌九倾斜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随后纷纷被沉重的担子以及失去控制的年轻挑夫撞得东倒西歪。
一时间,布匹、果蔬等物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纷纷向山道旁的悬崖边滑落。
赵云琛位于队伍末端,目睹这一突变,心中猛地一紧。
他深知,越往后,人群和滚落的担子所产生的冲击力就越大。
危急关头,他迅速稳住脚步,暗自调动内力,准备接住往后滚落的队伍,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云琛前面不远处的一名挑夫,在巨力的冲击下站立不稳,整个人倒向了一旁的悬崖。
他双手无力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些什么,却终究无法抵挡那股强大的力量,身体逐渐往悬崖深处坠去。
赵云琛眉头一皱,立马调动起内力。
他肩上的竹扁担仿佛有了生命,猛然从肩膀弹出,赵云琛一把抓住扁担末端,另一端则精准地架在了即将坠入悬崖的挑夫腰部,瞬间止住了他的下坠之势。
然而,此时滚落的各种辎重和翻滚的人群如同洪流般涌向赵云琛,他避无可避,只能再次运起内力,伸出另一只手,挡在身前,准备以一己之力接住这汹涌而来的人群。
就在这时,赵云琛只觉背后一阵微风拂过,紧接着,两道人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眼前。
一位身着农妇装束的妇人,双手紧握麻绳,在空中挥舞数鞭,鞭影如龙,将那些即将坠入悬崖的辎重物资一一拽回。
她的手法细腻,技巧精妙,每一鞭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同时,她一把拽起了那位年轻挑夫,将他稳稳地带回地面。
而另一位中年汉子,则如同山间的猿猴,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他身形矫健,力大无穷,山道上各种滚下的重物都被他一一接住并稳稳放妥。
须臾之间,他便止住了所有滚落下滑的重物,使得整个场面迅速恢复了平静。
赵云琛目光打探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二人,心中暗自惊叹:
“这两位的确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