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纷扰的世间,似乎鲜有银两无法摆平之事,倘若真有,那大抵便是需再添一份厚礼。此刻,陈池的声音掷地有声:“每年五万两白银,作为我华山派之供奉,岁岁年年,绝不懈怠。”此言一出,他心中犹如刀割,仿佛是将至亲至爱拱手让与他人,痛彻心扉。陈池的脸庞紧绷着,那坚毅的线条此刻却因内心的剧痛而微微颤抖。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岳不群,目光中既有坚决,又有难以掩饰的痛苦。
陈池很清楚,这五万两白银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多年来辛苦打拼的积蓄,是他镖局未来发展的基石。然而,为了心中那份坚守,为了那个他承诺要保护的人,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抉择。每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都像是在割舍自己的一部分灵魂,那种痛苦,深入骨髓。
依照镖局行业的惯例,此等数额已属罕见,唯有那些年保银量逾五十万两的巨擘方能企及,且即便是他们,在扣除重重开支后,亦难以维系如此高昂的支出。岳不群闻言,眼眸微眯,透露出几分深邃,缓缓问道:“那女子,究竟有何等魅力,能让你甘愿如此破费?”岳不群的目光如同深潭,让人难以捉摸他心底的真实想法。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陈池轻抚下巴,收敛了平日的嬉笑,认真答道:“于我个人而言,此举或显奢侈,不值一提;然则,对于镖局之信誉与声誉,她便是无价之宝。我们虽为新秀,却誓守承诺,不负所托,此乃镖行之根本。”陈池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颗钉子,深深地钉入了脚下的土地。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
岳不群闻言,罕见地陷入了沉思,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似是讥讽,又似别有深意:“即便这意味着要与整个武林正道为敌,你亦在所不辞?”岳不群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透着一股寒意。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箭,直直地射向陈池的内心。
陈池闻言,轻轻摇头,正色道:“诚然,我非莽夫,若保护她真至那般境地,我亦会三思而后行。但请岳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轻率行事。”言罢,他转而笑道,“再者,岳先生您不也是未因个人好恶而轻易动怒吗?江湖之大,以和为贵。”陈池的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然而,他的心底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充满了不安和忧虑。
岳不群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这笑声穿林越谷,与他平日的沉稳形象大相径庭,显得异常畅快。那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了一群飞鸟,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所惊扰。“出来吧!”笑声骤停,他猛然一喝,袖中飞出一枚铜钱,精准地击向林间一丛密草,只听细微声响,一位少女踉跄而出,正是曲非烟。
她跌坐于地,双手紧捂膝盖,痛楚之色溢于言表,使得陈池愣了片刻,方才认出这狼狈不堪的身影。此情此景,不仅让在场众人唏嘘不已,更彰显了江湖中的复杂与无常。曲非烟的衣衫被树枝划破,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这位少女显然已在草丛中隐匿多时,其狼狈滚出的姿态,若非双腿因长时间蹲坐而麻木,实难有他解。至于膝盖处所中的“箭矢”,实为铜钱之误,更添几分诙谐与无奈。此情此景,不禁令人感叹:“小姑娘,世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以至此?”
陈池先生虽心中略有不悦,却仍上前将她温柔扶起,责备之语在喉间徘徊,终化为一声轻叹,嘴角甚至不自觉地上扬,显露出几分笑意。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对待一件珍贵而易碎的宝物。“没事了,小姑娘。”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安慰。
他注意到,曲非烟的脸上不仅挂着泪痕,还点缀着蚊虫叮咬的痕迹,这一幕让他深刻体会到她见到自己与岳不群联手“搜寻”时的恐惧与无助,以至于宁愿忍受奇痒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丝动静便泄露了藏身之处。
“请勿介意。”陈池轻声说道,随即从自动售货机中取出一瓶六神花露水,递予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关怀,“这能有效缓解瘙痒,试试看。”陈池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惜,他的声音如同春风,轻柔地拂过曲非烟受伤的心灵。
曲非烟半信半疑地接过,轻触于肌肤之上,瞬间被其清新香气所包围,随即匆匆躲至大树之后,一阵细微的衣物摩擦声随之响起,引得陈池心中暗自揣测:这丫头,莫非连那私密之处也涂抹了?此举怕是要引来一番不适。
不久,曲非烟整理完毕,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已恢复了她往日的机敏与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