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真正的震慑不在于面目的破损,而在于心灵的震撼。
“哎哟,这位少侠,手下留情啊。”铁塔般的常长风,其声竟带几分哽咽,泪水与汗水交织,与他那粗犷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格外滑稽。
“可曾心服口服?”陈池缓缓蹲下身,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四人闻言,头点如捣蒜,生怕稍有迟疑,便会再次遭受那不可承受之重。
“既已心服,便应以此为鉴,改邪归正,重新做人。”陈池的话语中充满了正气,言罢,他站起身,轻盈一跃,跨上骏马,背影显得既孤傲又决绝。
旁观之人或许会疑惑,何以轻易放过这些劫镖之徒?殊不知,陈池心中自有计较。他目光如炬,能洞察人心,对于这群显然囊中羞涩的匪徒,他并无过多纠缠之意。
“多谢壮士不杀之恩!只是我等欲往晋阳,囊中羞涩,恐难以维系路途所需。”一位看似病弱的老者,虽口齿不清,却依旧试图争取一丝生机,其言辞之直接,令人啼笑皆非。
“你等所需几何?”陈池淡然问道。
“嘿,若壮士慷慨解囊,三四百两足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也不加掩饰。
“三四百两?莫非尔等欲沿途享受奢华,连那沐浴净身之事亦要包揽?”陈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随即从怀中掏出十两碎银,掷于四人面前,“此乃路费,望尔等珍惜,莫再为非作歹。记住,此银非赠,他日重逢,需连本带利归还二十两,可曾明了?”
此言一出,尽显陈池深谋远虑,他深知,今日之善举,或将成为他日重逢的契机。毕竟,他们的目的地皆是晋阳,重逢之日,或许不远。
见四人连连点头,陈池满意一笑,随即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对未来的一次预告。
此段小插曲过后,旅途复归平静,陈池孤身一人,翻山越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穿越了巍峨的太行山脉,向着晋阳城的方向,继续他的征途。
再行二十里之遥,便是晋阳地界。陈池深知此行不容丝毫懈怠,前方横亘一险要隘口,名曰“断头谷”,其名已令人心生寒意,实则其险更甚,两峰夹峙,沟壑纵横,实为设伏之绝佳地形。往昔岁月中,无数镖师队伍在此地遭遇不测,其阴影至今仍笼罩陈池心头。
记忆之中,此谷附近确有一股流寇盘踞,人数约莫三十四众,皆是官府悬赏缉拿的亡命之徒,性情暴烈,行踪诡秘。尽管镇远镖局年年不吝财帛,与这些悍匪暗中周旋,达成若干微妙平衡,但世事难料,若其一时贪念横生,欲图不轨,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陈池丝毫不敢大意,目光如炬,细细审视四周。只见此地草木葱郁,较之先前穿越的密林更为隐蔽,埋伏之难测,倍增数倍。
“咦?此地痕迹颇为杂乱……”他轻声自语,目光锁定在官道之上。只见车辙印迹蜿蜒曲折,宛如醉汉踉跄步伐,与往常井然有序的镖队行进路线大相径庭。更为蹊跷的是,车轮印旁散落着密集的马蹄印,粗略估算,至少有二三十骑之众。
陈池翻身下马,沿迹细查,不久便在草丛间发现了数堆散乱的马粪,心中顿时明了几分。这迹象表明,不久前确有一队骑手在此潜伏,而能做出如此举动者,显然非朝廷官军所能为。由此推断,唯余一种可能——那股流窜的盗匪,已然蠢蠢欲动,欲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