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开始叙述。语气之中,满是坦诚与真实,仿佛一位演员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演技,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的本色出演,他的影帝级演技,为众人所信赖。然而,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则是他不得不睁着眼睛说出的谎言。
他自西北大漠开始,述说起他与苗胡等人的分别后所经历的一切,从头至尾,细枝末节皆道出。其中大多数事情都为真,唯独骆冰与余鱼同的死因,他选择保留真相。这并非因为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隐瞒,而是红花会并无确凿证据证明是他所为,他为何要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
他的话语如流水般滔滔不绝,持续了半顿饭的功夫。苗胡等人听得出神,彼此面面相觑。他们未曾料到,这年轻人的经历竟如此丰富而复杂。
“总之,”陈池说道,“红花会劫镖在先,若有过错,那也是他们的错。”他深信眼前的亲友团都是明理之人,从情感上来说,他们更倾向于相信他。
果然,苗人凤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解释。而胡一刀则眉头紧锁,道:“纵然你情有可原,但那镇远镖局投靠清国官府,岂能称之为好人?”
陈池耸了耸肩,反问道:“胡大侠,做镖局的人中,好人确实不多,但投靠清国官府与是否为好人之间,真的存在必然联系吗?”他解释道,“在各国角逐的局势中,清国势大且占据攻势。他们要清除不属于他们的江湖势力,实属正常。而我们做镖局的,讲究的是平安出行。有靠山不靠,难道还要逆势而为?”
胡一刀重义气而陈池重利益,两人的观念虽南辕北辙但又各自有理。一时间,两人皆默然无话。
片刻后,陈近南独自返回此地。他的面色难掩不快,显然与红花会的交流并不愉快。他没有带随从,孤身而来,显得心事重重。
面对如此情况,苗胡二人对视几眼后轻轻摇头。他们似乎感到惋惜的是陈池在人生的道路上似乎越走越远。而此刻的陈池则静静地等待陈近南的定夺。
整个场景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的气氛。众人皆知接下来的决定将影响陈池的命运走向。而陈近南又会如何定夺呢?这一切都成为了众人心中悬而未决的疑问……
在众人瞩目之下,陈近南突然朝苗胡二人深深拱拳,然后决定与陈池单独对话。四周的喧嚣迅速散去,仿佛一场无形的风暴卷走了周围的人群。他径直走到陈池的身边,毫不拖沓地席地而坐,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
“陈兄弟,陈某还未曾向你道谢,感激你救我于危难之中。”陈近南谦逊地颔首道。
“现在道谢也不迟,我的性命如今不正是掌握在你手中吗?”陈池半开玩笑地回应,心中的紧张稍有缓解。从陈近南的态度中,他并未察觉到多少敌意。
于是,陈池主动开口,不等陈近南发问,便将与红花会的恩怨以及今日为何会在丽春院的缘由娓娓道来。他的确是位统领千军万马的人物,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头脑清晰,毫无江湖大侠的迂腐之气。
“你提到风际中是叛徒?”当陈池指出鳌拜是故意被引往丽春院时,陈近南的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风际中是当日领头袭击鳌拜的人,身为青木堂的香主,是天地会的中流砥柱。若他真的背叛,对天地会的打击将不可估量。
“此事我们稍后再议,我心中自有分寸。”陈近南低声说道,“至于你,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走。”
他坦诚地告诉陈池,他与红花会结盟共同反清,需要顾及两方的面子。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陈池感到温暖。按理说,如果陈近南真的想讨好红花会,他完全可以任由无尘等人处理陈池,但这样的处理方式显然无法传达出他的善意。
“好的,我愿意听你的安排。”陈池道,“只是烦请陈先生派人通知我的两位朋友萧忠慧和李沅芷一声,告知我平安无事。”
他担心萧忠慧和李沅芷会为他担心,因此希望他们能安心。陈近南点头应允了这一请求。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里,陈近南带领众人转移了两处地方。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众人都能猜到扬州城的官兵和鳌拜的党羽正在城中搜捕他们。
到了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城郊外一处破旧的土地庙落脚。此时众人疲惫不堪、口渴如焚、情绪也十分低落。然而,在这艰难的时刻里,他们仍需互相扶持、共渡难关。
在一个敏感的时刻,陈近南为防备风际中可能发生的叛变,决定暂时不与城中天地会的兄弟们联络,以避免被敌人追踪到蛛丝马迹。他温言劝慰在场众人,暂且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