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知无不言,并非真的打算背叛天理教。
他道尽地中界之事,是认为水族龙属寻不到那里。
即便他在地中界生活二十余年之久,一旦离开同样寻不到归路。
唯有某月某日不定时,老掌柜会来寻他,并带他重回地中界安歇十天半月,随后再返回无忧地。
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二十年之久,思家中妻儿、念家中老母,怎敢将凶戾妖龙引入地中界。
但他不知福神阴鬼一脉虽然高冷少显于世,却并非真的不理人事。
至少周元的香火化身有福德之名、阴德加身,在一众福神阴鬼之中有那么几分颜面。
“你们既然打下了无忧城,为何没有固守占领。”
周元话锋一转,突然抛下地中界询问无忧城之事,使账房先生大惊失色。
他如何知道我等攻打过无忧城,我一直言我等是顺应天理的忠义之士,他为何怀疑我等做过叛逆之事。
账房先生实在想不通,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为何被发现,难道这位龙君还修了佛门他心通之法,能觉察他人心思。
但不该如此啊,六相光明寺的法慧大师曾说过,人心难测、杂念似魔,他心通可知对错、不可知实情。
惊慌失措之余,账房先生突然萌生一个想法。
“莫不是那些跑堂泄露了消息,不对,攻打无忧城时他们还未调来无忧地,应该不知此事才对。”
由于盖原城的特殊性,天理教的探子只敢在附近远远观望,并不敢真的进入其中直面妖龙凶威。
为此他们并不知道盖原城内出现了一座道观。
在他们看来之前是郡守城隍联手击退妖龙,而非妖龙占领了盖原城。
毕竟盖原城如今才出现一半,应该无法占领才对。
“为何不言,那无忧城看似浩大却算不上难攻,有何值得隐瞒。”
众少君闻言皆点头认同,无忧城隍与无忧郡守的攻击方式他们已经知晓,杀之不难。
攻破无忧城同样不难,难的是如何防守无边秘境的一次次反击。
若非担心攻破一城便出现一座人族门派,他们确实有能力逐一击破无忧地的各个城池。
“龙君说笑了,我等遵从天理而行,怎么生出替代之心。”
账房先生还想再挣扎一下,此事牵涉甚多,他不敢开口直言。
“你如此欺瞒又有何用,无忧城中遍布我等暗探,六相光明寺亦然,我现在便遣其询问建寺之事。
他若有话回我、你却故作不知,后果如何我亦难料,但我的下属定会尽心尽力。”
账房先生闻言终于死心了,没想到他们重点关注的无忧城会渗进多名密探。
真是成也无边秘境之规,败也无边秘境之规。
若非无边秘境一视同仁,他们早就封锁无忧城了,哪会有现在之事。
“龙君莫再说了,非我有意隐瞒,而是此事形同叛逆。
我虽无力阻止却甚为唾弃,所以才不愿提起此事。”
“大约六年前无忧城已显现特殊,面积更广的同时府衙庙宇也更为威严。
天理红阳派认为此乃天赐良机,应当恭请教主临凡占据无忧城。”
“具体战斗之时我未得一见,不知实情。
但听老掌柜说,并蒂金盏花开、魔火四起燃魂,六相金身耀世、多位神使受伤。
战后无忧城便多出一座寺庙,不足百日有僧人出现,大开寺门接受香火。
因此攻占无忧城之事作罢,我等继续依附无忧城潜伏,再行天理报德之法。”
周元本想施加压力,看能否问出些什么,不想六相光明寺的出现竟真与天理教有关。
如此看来天理教的神使多半不是人族,否则也不会引发佛门之人助战。
“其他城池又如何,你们攻击那些城池时就没有遇到佛门支援吗?”
“这···,人攻人之城颇为宽仁,只需占据县城府衙击退三次反击,便可获得城主之位。”
周元记得清楚,两次盖原防守战各县坊神均有参战,唯独不见那些县令县尉。
现在看来并非是县令县尉不理战事,而是被天理教得了正位,无法响应反击。
也就盖原城情况特殊,县衙尚未出现无法被义军占领,否则盖原城多半也会落入天理教手中。
但人妖之战明显不受这种限制,冲破城池守上三日便可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