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队长也臊红了脸没说话:他以前在柯主任面前把话说得多么好听,就差没说人家是三队的大救星了。现在呢?还不是把柯主任逼着在丁陶面前吃瘪?
要不是方队长来,柯主任说不定就要被迫着在丁陶面前认怂了。
他不是那“逆我者亡”的,这事怪不得柯主任,更怪不得方队长:你安家村三队把人家往外推,还不许别人来接盘了?
好嘛,这么想着,真是悔不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
窦红星还说呢:“食品厂每年解决户口的名额是有限制的??”
他一提起这个话头,丁陶就急着往外走,村民们隐隐围了上来,只拦着不叫他开溜。
“??大家可以去打听打听,食品厂自己有多少职工、临时工还有家属没有解决城市户口。怎么就轮到咱们了?叫生产队的副业挂靠到县里的单位,本来就是生产队求之不得的,他干嘛又是招工又是给户口的,开这么好的条件?!”
窦红星也是了得,一句句话都是疑问和反问,在村民的脸上打了无数个问号:是啊,这就不合理啊!丁陶是想干啥呢?
那原本想要抓住进城招工和迁户机会的人家脸色就不对了:这是叫人给骗了啊!
安爱国却说了:“还不是姓柯的刁难,不许咱们挂靠。丁厂长是没办法了,带着诚意来的。”
安建国算是看明白了:安爱国不光是想把柯主任踩死,他还想趁机巴结了丁陶呢!
安建国就一步上前道:“柯主任是说动了市里食品厂,要挂靠到市里去??”
好嘛,又是一片哗然,能挂靠到市里,干啥要到县里去!
就算市里不给招工和户口,可光是这个名声,三队就能在整个公社里昂着头走!大姑娘小伙子在婚嫁市场的身价都要翻一番!
安建国继续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现在已经把柯主任逼走了,我们也只剩了丁厂长,就让他把答应的条件都办到吧!”
丁陶暴怒起身:“你们这是要逼迫国家干部么?”
窦红星看了他只是冷笑:这种事,安爱国之流还真没少干。
村民们也算见怪不怪了。如今关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发泄一场也是轻的。
作坊这个情形,工人们下午可以不去上班,可安秀萍不能不去啊:万一柯主任真的来结算、搬机器,她作为会计还是必须在岗位上协助的。
安建国把她送过去时也吓了一跳:小安队长和村里的干部、长辈都在,工人们和家属们也在,连安家村大队的领导也来了。
丁陶被村民们逼着,觑了个空子,已经开着车子跑了。
两条腿怎么追得上四个轮子?青壮们找了自行车来,脚都蹬断了,愣是没有追上丁陶的车影子。
这下子谁都不敢抱有什么指望了:丁厂长就是个大忽悠!
大家只守着作坊,就等着柯主任来时,再想法子把他留下来:如今不再是他们拿乔做选择的时候了。是他们必须求着柯主任不要断了他们的生路。
楚婕下地的时候听了这个动向,不由满脸的黑线: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等着柯主任上门呢!难道不应该满世界去找柯主任,以防方队长动作实在太快,到时三队无力回天吗?
楚婕真有点撂挑子的冲动:不管这作坊在哪里开,安秀萍只要想把会计当下去,柯主任总要给她留着的。
至于安家村这群人,目光短浅还有奶便是娘的,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以后还要为难柯主任呢。
她也没去管这回事,只偷偷把两封刻意用左手写出来的信给了吴小芬。
“你看着办吧,要忍不下心呢,就把信给吴小芳——有一封是教她咋办的,有一封是给妇联举报的;你要不想管老吴家的破事,就把信撕了。”
吴小芬当时只把信往身上揣了,一下午都在天人交战的。
等到下工的时候,她就打定了主意:“我最后帮她这一回!不是我对她有感情,只是我也被老吴家卖过,不想看他们把这事办成习惯。”
一次又一次吃到了甜头,要是以后吴家宝生了女儿,岂不是一样的命运?
楚婕点点头:“那你偷偷地给信,别叫她知道是你提醒的。”
吴小芬郑重点头:不让吴小芳落入买卖婚姻的火坑是一回事,可被吴小芳缠上是另一回事。她现在拎得清。
队里难得发生这样的大事,干活的人也全都记挂着作坊的动向,一听到下工的哨声,都成群结伴地往作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