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将至风满楼。
狂风肆虐,携带着豆大的雨滴如注般倾泻而下。闪电雷声已不似方才那般激烈狂暴。
晕倒的许不凡就这般被冰冷的雨滴浇醒。
“我在何处?我是谁?”
许不凡仍觉晕眩,意识尚未全然清醒。伴着暴雨的倾洒,许不凡坐起身来,待眼睛逐渐清明,他忆起了方才发生之事,双目惊恐地望向那头狐狸。
那头狐狸已被泥水玷污,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死了,彻底地死了。
许不凡想起晕倒前身体的种种不适,此刻竟觉四肢通透,身上有一层黏腻污浊之物覆盖于表面。随着雨水的冲刷,许不凡愈发感到四肢充满力量。
通透,便是那种仿若飘飘欲仙之感,经脉贯通,仿若有一股气息于体内横冲直撞。有力,许不凡觉得自己再不复往昔那般病弱,那是多年苦读所致的身躯羸弱。
双目空明,虽说此刻天色已全然漆黑,可眼睛却能清晰地瞧见远处之物,甚是奇异。
变了,变了,整个人仿若脱胎换骨一般。自己仍是自己,却又非原来的自己。难道小说中的洗骨伐髓便是这般模样?
虽说当下正值夏季,但山中的温度仍较外界低了许多。即便大雨倾盆,温度骤降,冰凉的雨水冲刷着许不凡的身躯,可他却未觉凉意。
“哦,此刻几时了?”
许不凡掏出手机。已然是晚上八点。
“得赶紧回家了。”
许不凡站起身来,望着眼前那具已然毫无生机的狐狸尸体,许不凡双眉紧蹙,神色凝重,稍作思索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用双手将其捡起,然后使尽全身力气,把这狐狸尸体用力地扔至一旁幽深的山坳之中。
下山途经方才的小溪,顺便将身上的污垢清洗一番,便归家了。
回到家中的许不凡,母亲询问道:“为何回来这般晚?”
许不凡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的确,此刻已然很晚,时针已指向十一点,母亲还以为许不凡与同学外出游玩去了。
“早些歇息,莫再玩手机。”
母亲轻声叮嘱道。
“好的。”许不凡应了一声。
此时的他全身舒畅,感觉周身筋骨皆已放松,仿佛刚刚做完一场极为舒适的推拿一般。许不凡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白日发生的种种,想不明也弄不清,罢了,好歹也算死里逃生,于是他便决定美美睡上一觉。
这一觉睡得出奇地舒适舒畅,许不凡一睁开眼,发现时针已然指向十点。父母都去工厂上班了。
许不凡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他先是惬意地舒展了一下四肢,随后双臂向上伸直,双手交叉,用力地将身体向后拉伸,同时嘴巴大大地张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双眼,喃喃自语道:“起床喽,新的一天开始啦,我要去打螺丝咯。”
对,就是字面的意思,去厂里打螺丝。在浙江,许多人家都有自己的小产业,许不凡家里就经营着一个规模不大的垃圾桶厂。如今正值假期,又没有学业带来的压力,许不凡便想着帮家里做些事,给垃圾桶装上螺丝。
许不凡刚刚抵达厂里,便听见一个中年男声急躁地大声嚷嚷:“等了一个早上了,怎么还没有人来装车啊?我这着急要走的啊!”
原来是厂里做好了一批货准备发货,叫来了司机,然而装卸工却尚未到位。
在浙江这里,大部分工厂实行计件制,每个人都有明确且专门的分工,将每一项工序都力求做到极致。像装卸货物这样的工作,皆有专门的装卸工负责,他们为各个厂提供服务。今日恰巧叫的那几个装卸工正在其他厂装货,无暇立刻赶来。
平常像装货这类事务,许不凡是不会参与的,只因像这种不锈钢垃圾桶,轻一些的也要三十多斤,以许不凡那瘦弱的身板,根本无力扛起。
但是今日,许不凡感觉自己元气满满,浑身充满了力量,便想要尝试一番。
没想到这是为客户定制的加厚不锈钢垃圾桶,每个竟重达差不多八十多斤,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抬了起来。
“咦,我力气怎么变大了?”
接着,许不凡就将那一个垃圾桶轻轻松松地放在了十七米五的大货车上。没有感到一丝费劲,竟是如此轻松就将其放置在车上。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五个、第十个……许不凡都未感觉到耗费力气,只觉轻松无比。仅用了不到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