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不上?那我收回了。”
“怎么会?”花研赶忙接过笔,“文常给的定然是好的。”
文常:“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命笔里的灵力有限,别随意霍霍,若是挥霍光了,得好些时间才能涨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文常:“好好翻读命簿,别再懒了。”
“不懒了不懒了。”
文常:“记得爱护我的笔。”
“我会的我会的。”
文常:“要勤快。”
“好好好。”
文常:“力争上游。”
“一定,好文常,快回去吧。”
“没良心的,竟然赶我走,我虽然要走,但不能赶晓得吗?我走了,记住我的叮嘱啊。”文常转身,还是想再念叨一句,复又回眸:“愿下次相见,你已得上九霄,我们共同安好。”
苦口婆心的老父亲终于舍得离开了,望之背影,花研只默默记下最后一句话,余下言语皆做耳旁风。
困意来袭,她再度席地而躺,睡了过去。
梦里哀叹,文常何时才能改掉啰嗦的毛病呐?
一觉睡至日落时分,天边翻起鱼白肚,折射出纁色的余晖洒落些许在花研身上,渡出一层淡淡的光边。
借着余晖,她睁开惺忪睡眼,重新翻开命簿,仔细阅读里边的内容。
命簿大致所诉:泉县有女唤星研,年至七岁丧考妣;豆蔻之年过陌乡,拾《鬼册》、逢书灵,共入凌阳天师府,降恶鬼、挣声望,从此平步上青天,维护万家得安宁。
十八页的命簿概括出这些内容,本是煞白的面色此刻黑成一团,花研越发觉得主君是打着让她巩固神魂的由头,赶她下来杀鬼维持阴阳两界平稳的。
近来鬼怪越界横行,她知现下九霄神仙少、事物多,忙碌且难抽出身,但就派她这么一个已懒成废物的战五渣来维持平稳,真的稳妥吗?
累又很难办的说。
可难办也得办,花研估了下命格的进展,这副名唤星研的身躯已年有十四,现下应当是要赶往陌乡去捡《鬼册》,再带着《鬼册》里的书灵考入天师府。
命簿合上,花研愁容满面,愁的不是行路难,而是如何养活这副羸弱的凡身,奈何身无分文,吃饭尚且成问题,更遑论把一副弱不经风的身子养好。
于是乎,她把目光放在了命笔与玉佩身上,在二者之间徘徊不绝,打谁的主意比较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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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鬼城内,阎罗殿里
寿宴已接近尾声,前来贺寿的鬼官陆陆续续退席,鬼界次主依旧靠在他的鎏金座上,兴致寥寥地阖眸打盹。
礼堂内熏香袅袅,常年伴在魊王身边的鬼侍卫挑了挑香灰,终是忍不住问:“王爷,就这么放那几个活人走了?”
他淡声回:“活人不该在鬼界。”
“可第三十六城城主……”
面具下的眉头微微锁起,“他坏了鬼界律法。”
这时,又有几名鬼官过来行礼道别,魊王挥手应了,然,鬼官并未离去,而是托起酒杯,其中,第十八层狱主领头道:“王爷千年忌辰,我等千里迢迢只送上了贺礼,还未能与王爷敬上一杯,还望王爷能赏个脸面。”
鎏金座上的次主没有反应,几位鬼官面色难看,托举酒杯的手微微颤了起来,直至魊王稍稍颔首,他们才缓下魂去。
鬼侍卫忙给主子斟酒,一片香烟袅袅中,互敬了一杯。
脸面已给,几位鬼官识趣退场,而魊王手持酒杯打算小酣至宴席落幕再转去书房处理公务。
感之既久,酒杯滚落,他骤然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鬼侍卫。
鬼侍卫却好似茫然,关心问:“王爷,怎么了?”
“怎么?”他喃喃一句,挥袖便将鬼侍卫打下阶梯,冷声道:“我怎么了,你不清楚吗?”
只瞧鬼侍卫缓缓爬起,冷白的鬼脸上逐渐挂上阴恻恻的笑容:“卑职如何清楚王爷您怎么了。”
魊王捂着胸膛,感觉魂魄越发轻飘,他的力量在慢慢被侵蚀。
今日酒菜没问题,是哪一步让他不慎着了道?
但无论是哪一步,这个他亲近多年的鬼侍卫是不能留了。
他凝聚力量,形成一记赤色流光朝鬼侍卫打去,不等打中,又有一记流光打了过来,与赤色流光相撞,霎时礼堂被相撞残出的余力震得满堂晃动。
鬼侍卫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