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捂头,身边的马甲纷纷行动起来,诺抱起他,卜月晚一步,只轻哼一声,司命则已在前方开路。
一行人迅速回到二层小楼。
他们一行人的动作并无掩饰,由于陨石雨的伤害,内城墙已经彻底损坏,一整片的人群都看到了他们的落点,不少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道光。
“先休息一会儿吧。”诺将抱枕垫在床头,把本体轻柔抱放至床上,脸上扬起一个轻巧的笑,使劲蹭他的袖口“终于解开舒服,太好啦!”
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说本体。
“我要和你一直待在一起。”
诺哼唧两声,将整个身体埋进本体旁边的被子里一翻。
“别闹。”周也推开他凑近的脑洞。
“那你就不和我睡一块儿吧。”
“要滚就再滚远点。”司命将接来的热水递到本体手中,一把就将埋进去的诺拎了出来。
卜月则拿出本子,将那文字的翻译第一次落到纸面,笔沙沙作响。
“小天使,爸爸和妈妈会永远爱你。”
周也视线落到她写下的那行字上。
他合上眼,嘴唇艰难的开合几下,最终还是重新点开了那份记忆。
画面是他熟悉的那座宅子,母亲坐在门口,手中是一团毛线,像在织小鞋子,菜田里种着稀疏的菜。
他的唇角忍不住上扬,看来父亲种菜的能力,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差,完全不是因为忙于工作。
很快周父回来,他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衣服,像是一名普通的工人而不是考古学家,手上也增添许多体力劳动才会有的茧。
他们隐去过去的身份,为了自己。
周也轻咬下唇。
身处马甲中的意识也能感觉到那些画面,诺趴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发现了本体那逐渐不安的眼神。
诺只是紧握住本体的手,没有说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周母的肚子日益变大,这对一个孕妇来说十分正常,但家里的怪事越来越多。
周母总是能听到异常的声响,她变得敏感多疑,有时候走起路来不自觉的勾搂着腰,像是在听某个人的脚步声。
又或者不时对着空气摇摇头,念叨着不要、走开,这类的词语。
她虚弱起来,到了临产期,果然生下一个病殃殃的孩子。
她苍白的手抚摸着孩子同样苍白的脸,眼神恋恋不舍。
“别看了。”卜月忽然站起来,她靠近本体,想要制止,却被挥手拒绝。
于是画面继续流转,瘦小的孩子逐渐长成了,母亲送他一个球,作为锻炼和玩乐的陪伴。
而母亲病的越发严重,大多时候都不能下床,只能用轻柔的声音回应自己的孩子。
孩子也喜欢听母亲的声音,那是他唯一能表达亲近的方式,于是他经常玩耍的地方是母亲卧室的门外,那样方便他听见母亲低低的呼唤。
一个平常的一天,他拍着皮球,砰砰砰的声音却逐渐从墙的另外一边响起,和他拍皮球的频率重合。
原本尖锐如同要穿透大脑的疼痛,在此刻如同真正的穿透了周也的大脑,生理性的疼痛让他的眼泪疯狂往外涌。
他抗拒的低下头,但鲜活的画面随他的视角向下继续流动。
黑发的男孩脸上扬起一个兴奋的笑,他以为是母亲想要和他一起玩,于是推开门。
周也猛地关掉画面。
但复苏的记忆却从他眼前冒出来,再一次抬头,他像回到了那个幼小的身体里,看着父亲打开了大门,尖叫着朝他跑过来。
“该死的,异兽怎么闯进来的!”父亲朝正用一只触手握着球,陪他玩的母亲,猛的用出了天赋——周父是火系天赋者。
火烧的那只异兽到处窜逃,发出疯狂的哭嚎,但父亲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火焰。
这火焰被那只异兽带着沾染到许多地方,包括家庭合照、一只保存完好的干花、甚至还有不久前母亲送他的皮球都被点燃,像要破坏掉这个家的一切。
不过,只一会儿那只异兽就不跑了,她通过一桶打翻再地的水,看清现在自己的模样。
于是,异兽站在庭院里,任由心爱的男人,把它烧成了灰烬。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呀?”他听到年幼的自己在问,眼泪顺着脸颊完全无法抑制的流下来,父亲蹲下来给他擦脸。
“她……有事出去。”男人的声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