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平常不太管事,但今天沈依甜拿着那么大个包袱直接走了戳了她的肺管子,她必须得开口整一整家风了。
宋二婶家婆媳三人本来是不喜欢管这些事的,但老太太开了口,那两妯娌也只能点头应下。
她们两刚刚起身,宋悦容就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想干嘛,是不是不想留在宋家了想让我哥休了她。”
宋家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沈依甜往日是怎么舔宋安的,她们不是不知道。
但如今宋家是被抄家流放的,宋安也被夺了刚封不久的少将军之位,宋家所有男丁都被充军。
这充军和参军可不同,充军那是没有官职,打仗还要拿着最差的兵器冲在最前头的。
打赢了没有军功封赏,若是打输了可能还要受罚...
饶是宋安曾因为立功一跃成为本朝最年少的将军,有一身本事也一样没有优待。
宋家如今是落魄到极点,她们可不会单纯的跟宋悦容一样,以为沈依甜还会对宋安死心塌地,毕竟人性就是以利为重的。
宋安如今人不在,也无权,沈依甜凭什么对他死心塌地呢?人家图什么?
宋悦容却不管那么多,跟着宋母几人一起出了门见到沈依甜在跟官差说什么,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沈依甜,你到底是要干什么?你没帮我一起收拾通铺,我都好心给你留位置睡了,你还往外走是什么意思?”她人还没到沈依甜跟前,尖声的质问就先到了。
沈依甜茫然回头,就见宋家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朝她走来。
她拧起眉头,嘴角微微扯了扯。
“甜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打扰官差大人呢,咱们该睡觉了,明天还得赶路了。”宋母再次摆出温和的笑意,心里忐忑,却还是亲昵的挽上沈依甜的手。
官差眉头紧皱,瞧着这些不好好睡觉全都跑出来的犯人眼里都是不耐。
“你们这是要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全都想挨打是不是。”他手里握着配刀,语气不善的警告。
宋母看了那官差一眼,脸上的笑端的有点勉强,道:“不好意思官爷,我家儿媳妇儿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领她回去。”
说完又拍了拍沈依甜的肩头:“甜儿,我知道你在娘家过惯了好日子,但咱们这是在流放,有什么不习惯的你也忍一忍。官差大人一天押送我们也不容易,咱就别给他们添乱了。”
宋二婶家的两个儿媳妇儿也点头称是:“弟妹,咱们如今不比以前了,还是不可太娇气。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明天还有力气赶路吗?”
“是啊,祖母都担心你了,你瞧瞧这多不好。”
宋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都是沈依甜不懂事,可一个个的眼睛却都拼命往她手上的包袱瞟。
沈依甜又不傻,哪能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她只是笑了笑,道:“我就不住通铺了,你们该睡觉睡觉,不用管我的。”
“这怎么行呢,你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在外头住我们怎么放心。”宋母立刻道。
“就是啊,不行的。”宋二婶家的两个儿媳妇儿也赶忙说。
宋悦容翻了个大白眼:“你作什么啊,不就是想让大家来劝你。难道这两天在野外住还没住够,今天有通铺你都不睡?”
她笃定了沈依甜就是故意作的,那马棚外是一片硬泥巴地,比野外的草地睡起来还硬。但凡是有点办法的,谁愿意睡在泥巴地上啊,那睡一晚上起来第二天还不全身都痛,哪还能赶得动路。
“我没有要你来劝我,从今以后我同你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各走各的,谁也别管谁。”沈依甜推开亲昵挨着她的宋母,淡淡的说。
宋母一惊,眼睛慌乱的闪躲了下她的视线,随后才道:“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
沈依甜倏尔一笑,道:“你不一直说要休了我吗,既然你都要休我了,我跟你们还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很平淡,甚至还带着点笑意,让人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疯感。
若是她声嘶力竭的喊出这些话,宋母定会觉得她是赌气。可她这样平淡的说,宋母就觉得她是铁了心的想跟宋家划清界线。
这怎么行!
她可以对沈依甜好一点,但沈依甜不能同宋家没关系,否则宋家这么多老弱妇孺流放之路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