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正在教一双子女做草鞋,这是他早年行军打仗时跟老兵学的,没想到还会有用到的这天。
苏婉见侄子侄女无事,这才放心。她先将自己的打算知会给苏禾。
自从流放后,苏禾的双眼间便含着一丝阴霾,眉头再也没有舒展过。听到苏婉的打算,他第一想法便是拒绝,有什么用?去了不还是要服苦役?可想起之前苏婉同他讲过的那段话,他问道:“为何要带他们一起?你可知有些人你帮了,他们也不会领你的情。”
“大哥,我虽然说的是戴罪立功,可你说,咱们有罪吗?”
“成王败寇,父亲败了,咱就是罪人。可哪天宇文安败了,咱们便能洗清冤屈。”
“他们也不是罪人,虽说有些忘恩负义之辈,可大哥你当初为何帮白玉娘,我也是同样的原因。”
苏禾叹息道:“听你的吧,你想要大哥做什么,大哥便做什么吧。”
他配合,可流人中难免有些人不愿意。他们虽然流放了,可总觉得自己是上等人,让他们去侍弄羊群,简直失了身份。
苏婉也不强求,等到了凉州,自然有人教他们做人。
她带了二十几个人,给一千只羊脖子栓木棍。
这是为了防止羊受惊后乱跑,脖子上挂的木棒刚好到羊膝盖的位置,跑起来或者行动过快,木棒就会敲击它们的膝盖,影响它们的活动。
苏婉从听到冯志说此处危险后便想这么做了,万一真有匪徒来袭,也能避免羊群踩踏事件。
白玉娘干活很麻利,她一边栓棍子一边担忧道:“苏婉,若是相安无事,咱是不是白干了?”
苏婉道:“只能看天意了,如果相安无事也挺好,不然坏人真来了,咱也自顾不暇。”
当晚一切无事。
第二晚来的人便少了,只剩十几个。
第三晚更少了,只有几个人。
苏沐跟在苏婉后头,垫着脚一个一个给小羊套上木棍。
有些小羊还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姑娘,跟着她走来走去。
苏沐难得露出个笑脸,说:“姑姑,它们是不是喜欢我呀?”
苏婉捏了捏她的小脸:“谁会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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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众人均已安歇,只剩下一队巡逻的人点着火把坐在队伍外围。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嗝喝嗝喝”悠长的叫声。
苏婉被吵醒,只听得前头的士兵大叫道:“是左将军!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