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却将虾仁放到了他的碗里。
顾成阳盯着碗里的虾仁,胃里忽然一阵翻腾,表面却依旧兀自镇定道:“什么事?”
“你以后晚上别出去打工了。”林研说,“别误会,我可不是心疼你,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你一天天的不见人影,连写歌的时间都没有。你要是喜欢打工那索性别做歌了,要是还想继续和我做音乐,就别把自己弄这么累,行不?”
对面的顾成阳皱起了眉,脸色逐渐发白,他此时无暇思考,只是怔怔地回复说:“……好。”
“你怎么了?”林研感觉他答应地非常勉强,正寻思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他就发现顾成阳整张脸都苍白得不对劲,像是极力忍受着某种痛苦似的。
林研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边上:“你身体不舒服啊?”
“别过来!”
顾成阳看着他的脸,下一秒就把他往边上推,然后俯身对着脚边的垃圾桶,忍不住吐了出来。
“!”
林研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的话给他恶心吐了。但看着看着才觉得不对劲,顾成阳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后来林研扶着吐得昏天暗地的顾成阳来到医院挂急诊。
急诊医生问顾成阳原因的时候,他才说:“可能是海鲜过敏了。”
医生又问了几句,最后给他配了药和点滴。
在输液室,明白了前因后果的林研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气得咬牙切齿:“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吃海鲜还不早说,还他妈的陪我吃?嫌自己命长还是怎么样?!”
顾成阳低着头没说话,一副做错了事不敢吱声的模样。
林研又踹了他一脚:“别他妈装死,说话!”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吃海鲜,不想毁了你的好心情,”顾成阳低低地说,“再说我只吃了几块鳗鱼,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现在才是彻底毁了我的心情!”林研简直是要被他蠢得昏过去。
顾成阳不说话了,只是低头道歉:“对不起。”
林研冷冷道:“就没见过你这种绝世大蠢货!”
顾成阳的过敏反应还挺严重的,林研去外面接了热水,又在医院楼下买了他能喝的粥。
顾成阳喝着林研买来的粥,心里非常过意不去,道了谢又道歉。
林研则非常不屑,用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他:“别向我道歉了,连海鲜都吃不了的人,你的人生该有多么悲惨啊!”
顾成阳见他不再生气,便挠了挠头,嘿嘿笑起来:“你能吃就行了。我这个山猪吃不了细糠,看着你吃我就足够开心了。”
林研就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差一点被气得笑出来:“你他妈的还真…会形容啊,我看你不是山猪,是土狗吧。”
顾成阳依旧低着头笑着,像是一副永远都没脾气的样子:“土狗也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研看着这副乐呵呵的模样,忽然心里一软,暗骂一句蠢货后就没再说话。
后来林研知道那段时间顾成阳之所以这么拼地赚钱,是因为买新的监听音响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原先的旧音响早就出现了问题,但林研从未提起过要换新的,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经济情况,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默认了能省则省。
林研喜欢吃海鲜,也并非顿顿都要吃海鲜,他身上没有富家少爷的坏习惯,对衣食住行也没有多大的需求。他骄傲却不娇惯,只要能给予他随心所欲的自由,物质条件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但后来因为旧音响的音质太差,导致林研在做歌时找不到状态,一气之下把它给砸了,事后又非常自责,骂骂咧咧地将怒气转移到音响的质量上。
顾成阳知道林研做歌时吹毛求疵的性子,所以在旧音响出现问题后不久,就筹划着换一台新的。
可他当时的钱并不够,只好通过额外的打工来凑足这笔钱。
那天林研在新的音响底部发现了一串手工刻上去的英文单词:“spread like wildfire”
他指着上面的雕刻问顾成阳,顾成阳告诉他:“意思是这是你的专属。”
林研盯着那串单词看了许久,他并没有问顾成阳买这样一台音响需要在工地干多久的活,或者需要扮成玩偶在商场里站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永远都是在破坏的那一个,而顾成阳总是默默无闻,却总有办法将一切重组。
那天林研坐在转椅上,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