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照片。
准确来说不是拍人的照片,而是一张照片的照片。
被拍的那张照片是他高中时穿校服的样子,而且经过保存处理,那张照片即使被拍在相机里,里边的人像也不会有半点失真的感觉。
叶南白忍不住翻到下一页,入眼便是一张信纸的照片,上面写着字。
“高中的时候,我不小心翻到小苛的书本里面夹着这张照片,说实话,当时我很难接受。想去质问他,再好好管管他,但后来想了想,我和他爸从小就没怎么管过他,让他一个人孤单地度过了个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也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会害怕闪电和黑暗。”
“我们是不合格的父母,但我终于知道他会因为什么开心。我偷偷回来过几次,借着给你们学校捐资的名义去观察你们,发现每次碰见你,他就会很开心。我想,也许在这件事情上,你做得比我们好。”
“南白,谢谢你。”
署名是妈妈,叶南白看着末尾这两个字,忽然有些恍惚。
他想,会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秦苛过往的人,也和他妈妈一样,是个好妈妈。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有了妈妈,是秦苛给的,也是秦苛的家人给的。
叶南白将相机关机,关灯,顺着躺下,与秦苛面对面躺着,盯着他看,末了呢喃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谢谢你喜欢我。”
“我也会,一直一直爱你。”
叶南白入睡很快,可他睡没多久秦苛就睁开了眼睛,接着将人搂进怀里,吻他的额头,低声笑道:“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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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周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也是在这一周,叶南白知道余景不仅被判了四年,而且被开除了学籍,而秦苛效率很高,对祁郁提起的诉讼也在进行当中。
至于他那个表弟,比余景轻一点,判了三年。
这些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原本赛前和秦苛说好的要请他们队里吃饭,结果被事情一拖就拖到了大家都考完试当天。
夏果学习压力大,很久没放松了,于是也把他喊了过来,当然少不了韩风许。
场景和叶南白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原本以为大家会兴奋地问东问西,为此他还做了不少心理准备,没想到正到了饭桌上,大家都变得有些拘谨,一个个安静地坐着,一个问题都没问,还对他十分客气。
还是牧阳忍不住多嘴,私底下发给他:我哥昨晚特地嘱咐我们,安分一点,不要给你造成心理压力。
牧阳:原来我哥也有柔情的一面[哭]
牧阳:不行,我要告状!他以前对我可凶了,说话都不肯轻一点[大哭]
叶南白:[耸肩]
牧阳:好啊!你居然和他一样无情!不对,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牧阳:这个世界没有爱
牧阳:我还是去找韩风许好了
结果他张望片刻,根本找不到韩风许人在哪,于是拽了叶南白的袖口道:“哎哎,韩风许呢?”
“嗯?”叶南白也找了一圈,发现夏果也不见了,“也许……上洗手间了?”
两人说着话,秦苛的眼神便瞥过来,凉飕飕地停留在牧阳拽着叶南白袖口的手上。
牧阳一个激灵,连忙松开,轻咳两声道:“我什么都没干,就是问问韩风许上哪了而已。”
秦苛:“我又没说什么。”
“……”牧阳忍不住翻白眼,就你那眼神,都能杀人了好吧,还没说什么。
叶南白无奈地笑,凑过去和秦苛说悄悄话,“韩风许和夏果都不在哎。”
秦苛也学他压低声音,“你觉得他们会去哪?”
“我不知道。”叶南白笑。
秦苛顿了顿,忽然在桌底下握了下他的手,“要不我们也走吧?”
“不好吧。”叶南白道,“不是我们请客吗?”
秦苛:“单我埋好了,我们在这他们吃不开。”
也对,叶南白想起牧阳刚说的话,末了点点头,“好。”
于是吃到一半,两人找了个借口就离场了。
六月尾巴的晚风吹得人很舒服,两人从餐厅出来后手就没松开过,手牵手漫步在大街上,前路很长,晕染在灯光和葱郁的树木下,总觉得没有尽头。
行人不多,叶南白难得觉得浑身一身轻松,他带着笑意问:“你要带我去哪吗?”
否则就是直接下车库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