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本来瞧着关齐豫生的一副谦谦君子,清隽秀雅的模样,应该是个文弱的白切鸡身材,未曾想那斯文儒衫下包裹的竟是一副结实的身材,肌肉线条流畅,纹理分明,颇有力量的模样,郁棠想起来他当初掐自己那个手劲,应该真的能把她掐死。
她的视线在他身体上短暂的停留后立马移开,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流露出半点怯意,他既然敢如此找上门,她就要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你这样来此,不会以为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敢打你吧?”
关齐豫摇头,面带诚恳:“自然不是!关某诚心请罪,请姑娘——不要心软。”
郁棠眸色变冷,有这么好的得罪男主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她转身背对她,背影纤弱清冷:“我自然不会心软,但我身子柔弱,打不了你几下,所以让我的侍女代为行刑,你可受得?”
关齐豫点头面色坚定:“受得!”他拾起荆条,双手奉上。
郁棠转头对阿楠道:“好,阿楠,取荆条!”
“是,小姐!”阿楠没有犹豫,走到了关齐豫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荆条,站在了他身侧。
郁棠定定的看向关齐豫:“关齐豫,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我是不会手软的,你若要离开也是使得的。”
“关某诚心认错,既然来此,就没有想过后悔,动手吧!”
“阿楠!打!不必省力气,他受得。”
“是!”
阿楠果真没有收力,关齐豫的背上被打出了交错的红痕。
等阿楠打到第十下的时候,郁棠喊停,走到他的正前方,注视着他:“关齐豫,这十下,是为我平白受屈的母亲!你可应?”
关齐豫点头:“是关某之过!”
郁棠抬手示意:“阿楠,继续!”
十下又停
“关齐豫,这十下,是为你的偏见和武断,两方纠缠,你凭什么判定犯错的人一定是女子?你现在也查清楚了,是你的父亲一直纠缠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莫名其妙被你扣上了淫妇的帽子,因为你的偏见和武断,她遭受了这般飞来的横祸,你可应?”
关齐豫痛的青筋暴起,他咬紧了牙关:“确实是在下之过。”
“阿楠,继续!”
“这十下,是为天下平白受屈的女子,世道艰难,对于女子来说尤甚,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祸事会像昨日那般发生,若是我未曾出现,我母亲的结局必然和那些被莫名冠上恶名的可怜女子一样被活活打死,无法伸冤,为她们,也为你们,你可应?”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无一处不昭示着偏见,连身为男主的关齐豫都无法幸免,她本可以不说这些的,因为这些事情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时有发生,但她不想忍。
关齐豫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昨日犯下的错,读书人应当明事理,他却被短暂的仇恨蒙蔽了双眼,他该认:“都说悬崖勒马,犹未为晚。昨天确实是关某的错,但关某会一一改过,姑娘说的话,关某必句句铭记在心,也会时刻鞭策自己,关某保证必然不会变成姑娘所说的那种男子。”他的脸因为剧痛变得苍白,唇色也毫无血色,像一株破碎的青竹。
郁棠不敢看他凄惨的模样,垂下眼眸道:“三十下,已经打完,你走吧,恕不远送。”
关齐豫没有动,反而问道:“姑娘如今可是消气了?”
郁棠没有回答。
“若是没有,再打十下,关某也是受得的。”他看向阿楠:“来吧!”
阿楠手中的荆条已经变得鲜血淋漓了,她瞧了一眼关齐豫变得血肉模糊的后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她没有动手,反倒是向郁棠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我没有无故打人的癖好,该打的我都已经打了,关公子,请回吧。”
关齐豫收拢好身上的衣服,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朝郁棠作揖:“只要姑娘消气怎样都好说。”他强扯嘴角,朝郁棠露出一个虚弱的笑颜,随后才踉踉跄跄的离开。
阿楠拉了拉郁棠的衣袖:“小姐,我这样打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郁棠冷哼一声:“他自己要我们打的,出了问题也是他的事。”
反正从一开始,她就没想与关齐豫交好,她知道关齐豫这个人绝对不像外表那般清隽秀雅,他若是没有半点心机和手段,在后来怎么可能成为朝堂中人人忌惮权臣。
郁棠打关齐豫,就是为了彻底得罪他,其实这一段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