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棠棠,你要接受,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不平等,阶级就在那里,自动的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享用着他们自己阶层本该享用的资源,你生在的阶级注定你不会和外面的那些灾民一样,但你有一颗珍贵的同理之心已经比大多数上层人好多了。”
郁棠心中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她有同理心又如何呢?她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顾好她自己。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饭,不敢浪费一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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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修望着吃的腮帮子鼓鼓像只进食的小松鼠般的郁棠宠溺一笑:“慢点吃,别噎着了~”
郁棠在陈府待了一夜,期间沈北修外公家的人还邀请她参加家宴被她拒绝了,若她现在是男子身份大可以前去赴宴,但她现在是女子身份,太过敏感,她不想加深流言,也不想和沈北修牵扯过深。
第二天一早,郁棠就跟沈北修请辞了。
沈北修那张总是带笑的脸瞬间一僵:“是房间住的不舒服么?”
郁棠摇头:“我不想在这里叨扰太久,还是出去住客栈比较好。”
沈北修连忙道:“你一个女子在外面不安全。”
“所以麻烦你为我寻一身男装,就算是小厮的衣服也没关系。”
“你再等等,我在成衣铺子给你订做的衣服马上就好了。”
“沈北修,我等不了了!”郁棠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还是说开比较好:“沈府的流言,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不想让你的家人再误会下去,明明我们没什么的!”
沈北修那双狐狸眼带着破碎直直的朝她望了过来:“郁棠,你真的看不出来么?我喜欢你。在土匪窝里,我明明有那么多的方法剿灭土匪,但还是因为你一句:打败金娃子,我就做他的新娘而站了出来,因为我在心底认定了,你会是我唯一想娶的新娘!”
疯了,怎么连沈北修都疯了!
“沈北修,我不想你误会,那是我为了脱身才说的。”
“可那下面与你相熟的只有我!我以为这是你对我的暗示。”
“沈北修,我们不可能的。”郁棠用拒绝关齐豫的方式同样拒绝了沈北修。
沈北修突然低低的一笑:“怪我自作多情了。”
他没有挽留:“好啊,你走吧!”
郁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随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陈府。
如此坚决的离开,让沈北修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他明明早就知道了,眼前的人是没有心的,可还是陷了进去。
郁棠是出了陈府走在大街上才突然意识到她身无分文的,都怪沈北修给足了她安全感,她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让她忽略了她独身在徐州原来什么都没有。
她拒绝的太过干脆,以至于让她忘了自己此刻是多么的需要沈北修的帮助。
完了,她拒绝沈北修拒绝早了。
不过身为恶毒女配怪天怪地也怪不到她自己身上。都怪沈北修,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跟她告白!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都出来了,也没办法回去了。
她知道自己容貌显眼,于是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围住了半张脸。
男女主应该已经到了徐州城里,她去找找,说不定就碰上他们了,再不济还有后续从青山书院赶过来的学子们,她正好暴露身份,不过最要紧的事找到阿楠,她现在不确定她是否安全。
郁棠在徐州城里找了一天都没看到熟人,而且她一天都没有吃饭,饥肠辘辘的。外加她身上的衣服还算光鲜,拉不下面子去赈灾的施粥棚子里和灾民抢饭吃。
她也想过把自己也搞得脏兮兮的,但过惯了干净日子,她实在对自己下不去手。
夜色降临,郁棠无处可去,临近初冬,天气转凉,郁棠穿的单薄,身上已经冻得手脚冰凉了,她虽然在太守府不受宠,但终归是太守的女儿,哪里经历过这样独身一人,孤苦无依的日子。
她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抱膝哭泣,浑然没有注意到周围对她蠢蠢欲动的男性灾民。
在这幽暗的底层,女性是最没有保障的,也是最容易侵害的。
而郁棠穿行在徐州城中,就像是淤泥中盛开的白莲花,就连脸上的手绢也是欲盖弥彰的粉饰,见过她的人透过她的眉眼,就已经知道手绢下掩盖的是一张动人的面容,但她无知无觉地在徐州城游荡,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直到夜色降临,暗中觊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