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地上。
徐强整个人万念俱灰地跪了下去。
县令道:“胡复声,你对徐村的村民说,徐强把曹秀英的头砍了下来,让你去给她缝的,可有这件事?”
赤脚医跪趴在地上,声音哆嗦着:“有有、七月十八晚上,下着大雨,徐大力敲我家的门,说让我把头缝起来,缝一针三文钱,我一共缝了二百六十四针。”
赤脚医这几日被折磨的有点不成人样,他眼下乌黑,两颊凹陷,哭着说:“我缝的是曹秀英的头啊!”
徐强像是忽然被充了气,整个人支棱了起来,大声道:“你胡咧咧!秀英是我孩子他娘,我怎么会砍她的头,你个胡扒皮我撕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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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强目眦欲裂,双手十指勾起成爪状,往前扑着要撕赤脚医的嘴。
“放肆!”县令一拍桌子。
两个衙役上去控制住了徐强。
徐强双眼猩红,喘着粗气看着前方的地面。
县令皱着眉,问:“徐强,你说胡复声是污蔑你的?”
“大人!”徐强哐哐磕头,说:“大人明察!我是被冤枉的啊!”
“既然如此,”县令冷声道:“挖坟开棺。”
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哗然。
徐强呆坐在了地上,冷汗直流,身子下面湿了一片,显然是被吓的尿了裤子。
坟地在徐村西边的树林里。
曹秀英的坟前竖着一块孤零零的窄窄的木碑,上面写着“爱妻曹秀英之墓”,仅显讽刺。
“挖!”
县令一声令下,拿着铁锹围在坟堆旁边的衙役开始了挖坟。
附近只有县衙的人,林海棠也是跟众人一样,在远处远远的看着。
林海棠有孕,县令说什么也不让林海棠上前。
围观的人少了许多,有很多人不敢围过来,在村子里等着。
人多力量大,没多长时间,棺材板就露了出来。
把钉子撬开,四个衙役合力,把棺材板掀了起来。
一阵臭气冲天而起。
曹秀英的身上都是蛆虫,这不可避免。
仵作以白布掩住口鼻,翻身下了坟坑。
把曹秀英的下巴抬起,脖子上那一圈密密麻麻的黑线,映入众人的瞳孔中。
这个案子的真相是什么,显而易见。
“把徐强给我压过来!”县令浑身颤抖,大声呵道。
徐强跪在曹秀英的坟边,竟然不觉得害怕,往里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臭娘们儿!死了也不让我安生!”
县令听了之后火冒三丈,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混账东西!”
徐强跪在地上,直起身大喊:“大人!我砍的是我媳妇儿的头,她嫁给我了就是我的人,我想打便打想杀便杀,你不能抓我!”
县令只觉得一口郁气憋在心口,他一指徐强,道:“我康朝律例,杀人者当斩!来人,把他给我押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徐强的汗水浸到了眼睛里,疯魔似的喊着:“我没错!我没错!你个狗官!我又没杀别人媳妇儿,我杀的是我自己媳妇儿!你个狗官!”
负责压制他的衙役冷着脸甩了他几巴掌,脸颊迅速胀起,说不出话了。
县令显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案子,塌下来肩膀,疲惫地说:“把人好好安葬了吧。”
徐大力也没有逃过去,他做了伪证,要坐牢三年。
徐强一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就这么散了。
众人听见了这个结果,自然是拍手称快,喊着县令是青天大老爷,是为民除害的好官。
一切尘埃落定,林海棠在曹秀英坟前烧纸钱。
只有火花舔食纸钱的细微声响,没有一个人说话。
柳三有静静的站在一旁。
林海棠把木碑也换了,上面只书“曹秀英之墓”。
纸钱燃尽,只剩下一点火星,林海棠喃喃道:“希望你,下辈子可以如愿。”
小希,我又帮了一个你。林海棠看着天空。
一缕风卷起了之前的灰烬,飘飘摇摇的散开了。
林海棠的低落,全家人都看在眼里,都静悄悄的。
顾芷兰牵着林海棠的手,说:“娘,不要不开心。”
顾默站在一旁,抿着嘴,担忧的看着她。
林海棠笑了笑,摸了摸两个小朋友的头,说:“娘只是累了,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