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胜男看她皱着眉,先问了一句,“怎么了?”
刚问完,便发现她脸色煞白,冷汗都冒了出来,立马意识到不对,从对面站了起来,急声道,“你怎么了?”
棠缘疼的喘不上气,却不敢说出实情,咬牙道,“肚子疼,可能是刚刚喝的可乐太冰了,没事。”
“你这是没事的样子么?”
左胜男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在强忍着,二话不说直接结了账,拿了外套和包就把她从座位上扶到了车上,直接带她去医院。
这个时间只有急诊开着。
医生按到疼痛的地方时,棠缘几乎要疼晕过去,惨白的脸色让左胜男慌张不已,“医生,她这是怎么回事?是喝冰可乐喝的么?”
“不排除是这个因素影响,”医生坐回位置上,一边在电脑上敲着字一边询问,“但根本原因不是,你之前疼过么?”
棠缘喘了口气,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来例假的时候会疼么?”
她继续点头。
“之前做过相应的检查么?”
问到这儿的时候,棠缘开始犹豫。
医生见多识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动声色地跟左胜男说,“你先去给病人买点热水。”
左胜男没多想,立马点头往外走,边走边叮嘱棠缘道,“我很快回来,你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棠缘点点头,等她走远了才跟医生坦白,“之前已经检查过了,是子宫内膜异位,前几天开始就很不舒服,还有点发烧,也吐过。”
要不是今天白笙把她叫去公司,她本就打算来医院看看的。
“你这病,最好是尽快做手术,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棠缘的声音泛着几分涩意,“但我现在没时间,等过段时间吧,麻烦您待会儿先别跟我朋友说。”
最近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左胜男好不容易给她谈成了张导的电影,要是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的话,肯定想也不想就让她先手术了。
她不想让左胜男的辛苦打水漂。
反正也没办法彻底治好的病,再缓一缓也没什么关系。
医生只能给建议,并不能强迫病人选择治疗方案,见棠缘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医生便只能说,“那先输液吧,缓解一下症状。”
“谢谢医生。”
拿着医生开好的单子去缴了费,棠缘一个人坐在输液室里输液,护士刚给扎上静脉,左胜男便回来了,怀里还捂着两瓶加热过的牛奶。
“医生怎么说?”她神色紧张。
棠缘挤出两滴眼泪,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不已。
左胜男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棠缘哽咽道,“医生说我没有几天好活了,让我吃什么喝什么都随点心意,想去哪儿就趁早去,对了,回头我葬礼上的遗照给我选漂亮点的,我不想要黑白的。”
听着她越说越离谱,左胜男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彻底黑了下来。
没好气地把牛奶塞到棠缘怀里,“你死之前先给我拿座奥斯卡小金人!”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棠缘笑嘻嘻地看着她,“哎呀就是正常的胃痛,可能是这两天没好好吃饭,你这么严肃干嘛,笑一个。”
左胜男被她逗烦了,故意坐到了对面,懒得搭理她。
见她不再追问,棠缘才安心地靠回了椅子上,牛奶瓶被她压在小腹的位置,皮肤感受到温度,小腹的绞痛也有所缓解。
她不这么说的话,左胜男肯定又得刨根究底,问个没完。
已经是深夜了,偌大的一个输液室里静悄悄的,时不时有正在输液的病人被搀扶着去洗手间。
左胜男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怕棠缘被冻着,去车里拿了条毯子过来给她盖着,自己蜷缩在旁边椅子上打瞌睡。
棠缘把毯子往她身上扯了扯,然后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睡得舒服些。
她和左胜男从小就是邻居,从幼儿园一路上到高中,到最后考进同一所艺术大学,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左胜男的父母去世的早,一直是跟舅舅舅妈住,舅妈对她不好,她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逃离那个‘家’,能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
而自己那个终日只知道酗酒赌博的父亲,和唯唯诺诺挨了打都不知道反抗的母亲,同样让她听到‘家’这个字眼时,永远没有过多的温情。
这么多年,她都是和左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