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玥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一切。
“所以住持你从未想过遮掩,挖坑是假,后山是假,你从一开始就想替罪。小耳在前殿看到的人,其实是你吧。”
住持点点头,“我在佛祖面前赎罪,赎我撒谎的罪。”他实在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盈娘充满着困惑,不自觉地问出声,才发现自己能开口了,“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没有见过你。”
“一个月前,你来了寺庙烧香,我在外头看到了你,你的模样和你母亲很像。”住持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的震惊,“后来我去了你们村子,知道你的近况。”
他听说了盈娘的过去,以及牛大的为人,心里怎么都放心不下。
几天前,他又去了一趟,看到牛大正在打盈娘,然后被推倒,两人都晕了过去。
他立马走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盈娘因为牛大再受折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背着牛大从小路离开,回到寺庙。
盈娘眼里含泪,“为什么,当初你明明已经走了,为何还要来管我?”
“我对不起你,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我的过错。”住持一生为人解惑无数,但解不了自己的惑。
他看向杜县令,“是我让牛大尸身不全,是我让盈娘少时失父,一切都是我的错。”
杜县令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判了,看向姜九玥和温璟,“两位有什么建议?”
姜九玥和温璟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杜县令,交给你了。”
他们都不能做这个主。
杜县令这下子为难了,都怪这个狼心狗肺的牛大。
“盈娘,你毕竟害了牛大的命,本官要将你收监,至于住持,你破坏了尸体,按例也要关一段时间,但你已经被关了这么久。这样,打个二十大板吧。”
他已经尽力了。
两边的衙役上前,将住持带下去,手里拿着大棍子。
盈娘顿时慌张,喊道:“不行,他年纪大了,受不住的。”她泪水涌了出来,跪下求情,“县令大人饶命啊。”
“哎。”杜县令也实在没有法子,这已经算是小惩大诫了。
住持看向盈娘,摇摇头,“我无妨。”话落他趴在凳子上,身后的棍棒声响起,他一声不哼,额间直冒冷汗。
他嘴里念叨着,“这是我造的孽,该自己还。”
盈娘是恨他的,可如今看到这一幕,她的恨似乎消散许多,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姜九玥三人在旁边看着,心疼盈娘,同时也知道这是住持自己下的决定。
如果不这样做,住持的心永远难以安。
很快二十大板结束,住持十分狼狈地趴在凳子上,满脸汗珠,眼睛迷离。
盈娘跑了过去,一时说不出来话,伸出手,又收回。“你给我们母女丢下了钱,但我母亲去世后,那些钱就被抢走了,我这才沦落在外。”
“我可以不恨你,但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起身,擦了擦眼角,看向严锁,“严捕快,请带我去牢房吧。”
严锁没有动,他撇过头,于心不忍。
见此,姜九玥提醒道:“关于牛大的死因,我们也该问问仵作。”
严锁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赶紧把仵作拖过来,喊道:“你快说还有什么线索!”
仵作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半天才反应正常,感叹道:“他身体比盈娘好很多,按理说被盈娘一推,不可能有这么严重。”
“我猜他回家前喝了不少酒,身形晃动,这才摔倒,碰巧那里也有一个柜子。”
严锁赶紧说道:“若不是他这一摔,死的人就是盈娘了,他可是为了要钱,一直在打盈娘,盈娘还晕了过去。”
“这个,还有些道理。”杜县令陷入犹豫,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如此牛大死于意外,盈娘反而是受害的人,走吧。”
他起身,往堂下走去,“本官要回去休息了。”
盈娘还愣在原地。
倒是严锁兴奋地跑到她面前,“盈娘,你可以回家了。”
“家?”盈娘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字了。
姜九玥对她一笑,“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去处。”
这时寺庙的一衡和小耳也来了,同她们打了招呼,“这次多亏了你们,还了住持清白。”
“一衡师傅,其实你早就知道真相吧。”姜九玥询问起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