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里一些路面还有铺设石板路,到了镇子外面泥泞的道路就十分讨人厌了,一连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纳兰巴特大叔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对于这森林中的羊肠小道他轻车熟路,我跟在他身后甚至一时间跟不上他。
树木纠缠环抱,树藤拦在树木之间的空隙中,没有携带砍刀或者其他开道的东西,遇到细的纳兰巴特大叔就用手臂劈开,粗的就带着我绕开,七扭八扭之下我算是迷了路。
终于纳兰巴特大叔停下脚步,面前是两栋被烧毁的房屋,周围其他的房子也是破败不堪,他们已经被树藤贯穿。面前的房屋是一栋二层洋楼,洋楼的墙壁已经消失不见,折断的立柱倒下后反倒又支撑起这栋被烧毁的房屋。
洋楼一楼大厅的位置尤为醒目的安置着四块墓碑,阳光透过屋顶洒在墓碑上,野草陪伴着墓碑,一朵紫色的花攀上最高的墓碑上。
“这里算是花之都的旧城区吧。”纳兰巴特大叔开口说道,他把拉班大叔的墓碑放在其他墓碑旁边继续说道。
“这栋房子是拉班以前的家,我家就在他家的隔壁,一起被烧毁的那栋就是。”放下墓碑之后他顺势坐在地上。
“你听拉班说过吧,关于神父的事。”
“你跟我说他那个时候的神父只会到处抓异教徒并把抓到的异教徒活活烧死。”我回答他。
“没错,那些盘踞在教会里的恶魔根本不是为了清除异教徒才那么做的。”
“那是为了什么?”
“钱……”
钱这个字几乎是从纳兰巴特大叔的哀叹声中窜出来的。
“钱?”
“没错,这个巴掌大小的城镇里怎么可能会有异教徒,我还记着那天的情景,神父带着一群教徒冲进拉班的家里,《天啊!时钟怎么会发出这种怪响!》”
他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那个发出怪响的时钟只不过是外面非常常见的布谷鸟钟。”
纳兰巴特大叔向我探出双手随后又紧紧握住双拳,痛苦就像是荆棘一样刺入他的皮肤并纠缠再他的脸上,“只是他妈的一个可笑的闹钟,他们闯进拉班家把全家人全绑在餐桌旁,抢走了所有值钱东西之后就一把火烧掉了拉班的家。”
看着一旁同样被烧毁的房屋,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二。
“火烧起来的时候,那群教徒就再没有人性可言,他们抢完拉班的家就盯上了我家,等到我和拉班从森林里抓萤火虫回来的时候,大火已经把房子烧的差不多了。”
“因为他们的贪欲,我和拉班十几岁的时候就没有家了,现在拉班又因为某个畜生恶心的变态想法心脏都被挖走……”
说到这里的时候纳兰巴特大叔已经泣不成声,他低着头身体始终背对着我,我明白人悲伤流泪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见。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或许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说这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安慰。可我并不打算离开这里,理智告诉我就这样放着他不管绝对是错的,被动离开和主动离开还是有区别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一点一点靠近他,然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说里看到过的情节迫使我复刻出这个动作。
“谢谢你诺亚,先回镇上吧,我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中午我希望你能来我家里一趟。”
“哦……那我就先走了。”我回答他,果然这种时候还是应该让他自己静一静。
离开了这片废弃的城区,我在森林中彻底迷了路,直到天黑才回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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