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掐着手指算着,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念什么咒语一般。良久,他才说出了一句话:“丈夫为志,驰骋疆场,必功成皓首。”
话音刚落,大汉并不喜悦,反而是神情暗淡,叹了一口气:“先生,功成皓首,都皓首了,功成又有何用?”
“如何无用?你功成名就,自己虽无福享受,却能恩泽子孙。”
“先生有所不知,我仅有一子,卧病在床,已有数载,就算功成名就,也无法福荫后代。”
“哈哈哈哈,我评人是不会错的。天无绝人之路,你必有老天爷护佑,令子亦能康复。”
大汉顿时面露喜色:“哦?先生如何得知?”
许靖正襟危坐,摇了摇头说了句:“天机不可泄漏!”
“哼!”旁边的刘廙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对这个许靖有些失望了。原本他以为自己有幸见识到了许靖评人的过程,可这过程怎么跟相士算命一样呢?
许靖听到了刘廙的哼声,转过头来,质问刘廙:“你是何人?”
刘廙看到他似乎很生气,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朝他施了个礼:“许先生,对不住了,刚才在下冷哼不是针对你,误会!误会!”
许靖听到刘廙道歉,也不计较,又转向那大汉,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他日你功成之时,能记起我今日之语,亦会觉得你我今日之会乃你三生有幸。”
许靖起了身,向大汉施了个抱拳礼:“话已至此,就告辞了!”说完,许靖转身而去。
“先生!先生!”大汉急叫几声,许靖却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径直离去。
大汉上前追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又叹了口气。
“别追了,他多半是骗了你的钱,得手了自然要逃之夭夭。”说话的正是刘廙,这时他也意识到,刚才那人多半是骗子。
大汉不解,问:“公子,你这是何意?你是说他是骗我?他乃大名鼎鼎的许文休,如何会骗我?”
“哈哈哈哈,他是不是许文休我不知道,但他骗了你的钱,却是事实?”
“你何以证明?”大汉此时有些不满。
“你背上背着把弓,看着也有三石以上吧?看你的身形,也是魁梧,想来是军中之将。可你穿着朴素,出行连匹马都没有,恐怕是家境一般,在军中亦不得志。”
“你年纪看着已有四旬,并非我有意打击你,你这把年纪了,想在军中出人头地,已经很困难了,若是真能有幸成就功业,岂不就是功成皓首吗?刚才那人只是捡了几句你爱听的话,讲给你听而已!”
大汉听了刘廙的话,微微一愣,想想竟觉得有几分道理,莫非刚才那人真是骗子?
“那我去找他,问个清楚?”大汉口气中有了些怒意。
“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你怎么找?”大汉听了又止住脚步。
“若你真想找他,我倒可以告诉你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他会去新野,从淯水坐船而下。”
“你又如何知道?”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相士的招数,刘廙也会。
“哦,对了,如若是你儿子病了,可延请名医。”
“没用,我已找了数个名医,花费钱财无数,终是无用。”壮汉又心情沮丧了起来。
“那是因为你请的名医医术还不够高,据我所知,南阳有一名医,姓张名机,字仲景。”刘廙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只是他居无定所,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这……”大汉本来听说有什么名医,还抱有希望的,这下变失望了。
“但,你可以去他的家乡碰一下运气,万一他正好在家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宛城或涅阳县人,距离安众县好像都不远,你不妨到这两县打听一下便知。”
大汉连忙默念了几遍,想记住张机之名,但凡有点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
“好了,我该告辞了。”刘廙觉得这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他应该想想自己家里几百亩地该怎么利用起来。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如果找到张机,不管是否能治好小儿,我必当登门拜谢!”
刘廙本想学习雷锋,做好事不图报,但想想这也是一次机缘,便说:“我乃安众刘廙,安众之人皆知我刘家!”
说完,他转身离去。他并没有问大汉的姓名,关于大汉的身份,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就目前而言,这答案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