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新政策会颁布,将涉及土地、户籍、器械管理等方方面面,届时以法治理地方,若有违律法,我绝不姑息。你们听清楚了吗?”
此刻,刘敬犹如一只满脸微笑的大灰狼突然露出原本凶狠的表情,一阵咆哮把在场之人给震慑住了。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还是陆议先站出来做表率:“我陆家谨听州牧之言。”
顾雍紧随其后:“愿遵州牧在新政策。”
朱岚眼角瞟了一眼陆议和顾雍,这两人要搬家了,说得倒轻松,他却没办法如此闲情逸致地答应。只是,这时由不得他了,他微微思考,也站出来表态:“愿遵守州牧所定新策。”
张允早被吓坏了:“愿遵守州牧所定之策。”
刘敬怒火稍减:“这就对了,诸位,我向来待人以宽,诸位助我稳定江东,我必厚待诸位,但……诸位欲与我为敌,我征战沙场数年,岂有不知对敌宽容,便是对己残忍的道理?诸位心中当自有分寸。”
“好了,诸事就先议到这里,我已命下人举办宴席,宴请诸位,说起来,我自入吴城以来,还没宴请过诸位呢!”
众人却仍是战战兢兢。宴席过后,众人各自散去。
次日,刘敬又把顾雍给叫过来。
“拜见州牧。”顾雍心里对刘敬很是畏惧,此时也是忐忑不安。
“元叹,你为孙策效力时,乃我之敌人,我必以杀你为快,如今,你虽投于我,但有些事情,你我立场仍是不同,故才会有纷争,昨日之事便是如此。”
“州牧,我……或许如此,那州牧还希望我做些什么?”顾雍不得不屈服刘敬,他也失去与刘敬周旋的耐心,就直接询问刘敬的目的。
“元叹乃才智卓绝之人,今投效于我,如若你我立场一致,我自然会重用于你,你亦会尽力为我效力,你我岂不是君臣相宜?你乃明智之人,当知道我担心什么?”
顾雍一阵沉默。
“江东豪族,极为排外,居江东上百年,兼并土地,豢养门客,藏匿人口,训练士卒,时时刻刻都想起兵造反,我岂能容你们?今日你顾家同意搬离吴郡,到豫章鄱阳县去,我知你顾家损失不小。”
“但日后顾家以陶瓷为主业,安心经商,自然也无须再屯土兵、养士兵,那你我的立场不就一致了吗?你用心为我效力,他日我必会回报于你,今日之失,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日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州牧……我……”顾雍脑袋转得也快,刘敬这么说,多半有补偿他或重用他的意思,他连忙行了个礼:“愿全心全意为州牧效力。”
刘敬连忙扶起他:“元叹,这就对了,你无须多礼,坐下吧。
顾雍坐了下来,刘敬泡了壶武夷山红茶,给他倒了一杯。
“元叹,你很有眼光,鄱阳县是个好地方,那里的瓷土很是特别,你以此瓷土制瓷器,将来必受欢迎。”刘敬不懂瓷器,也不知道景德的瓷土到底有什么优点,只能用特别来形容。
“州牧也懂这个?”
“哈哈哈哈,我不懂,但我相信你的眼光。”刘敬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我这茶杯也是瓷器茶杯,就是颜色单一老土了些。这瓷器上釉,若为彩色,那就好看多了。你家的瓷器做得好的话,得给我造些质地好的茶杯。”
顾雍微微一笑:“州牧,上釉多为单色,我从未见过彩色的,其实,家中生意,自有族人打理,我自己倒是少插手。”
顾雍这话说得很明白,那就是他也不懂,刘敬顿时没有谈下去的欲望。
“好吧,我就直说了吧,你这瓷器一定做得高逼格,到时可供给我的敬弘文房。”
“高逼格是指?”
“做得美观,看着大气,上档次,可以制造些精美茶具,或制造文具的包装,需知敬弘文房中各种文具,不乏高端者,既为高端,自然要有一个好的包装,瓷器便是最好的选择。”
顾雍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刘敬是有意把一桩大生意给他,以弥补顾家搬家所带来的损失。他又连忙行礼:“谢州牧,我必会让族人多做些高逼格的瓷器来。”
“好了,这事就先放一放,跟你谈件正事,如今我掌扬州全郡,却久在豫章南昌,扬州太大,南昌又处于扬州西部,若扬州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作为州牧,如何才能尽快地知道此事,若我有事情,想告知扬州各县,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各县县令尽快知道?”
顾雍一时不解:“州牧,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