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村里的华老二,总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当他不自然地向身后看去之时,他才发现,柳树下的那伙儿人正冲着他指指点点。
见华老二回头,那伙儿人也停止了议论,皆端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们有事吗?”
华老二忍不住地走过去问道。
只见那几人表情极其不自然,一个劲儿摆手:“没,没,没,没有……”
尽管华老二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可刚刚议论他村民们,一个个都怂得不成样子。
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毕竟这两天华老二和史家的暴力冲突早就在村民之间传开了,背后指指点点说说坏话倒没什么,但要他们当面对如今性情大变的华老二说什么,他们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华老二并不傻,从他们的表情也猜得出,刚刚这群人肯定没说他什么好话,不然也不会畏手畏脚的成了这个样子。
华老二想了想后,突然就对坐在一旁头低到最低的罗锅说道:
“赵罗锅,你家孩子瘟病虽然好了,但是还需要吃些好的食物补身子,这个你拿着吧,什么时候都别委屈了孩子。”
说着,华老二便将他顺手带着不多铜钱中的十几枚拍到了赵罗锅的手上。
随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转身走开。
走开之后,华老二并没有走远,而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细听着背后的嘈杂。
“赵罗锅!前段时间你管我借粮食我可没打艮儿!这钱你必须给我点!”
“赵罗锅!咱们关系可不错,我家也断粮了!借我点!”
“嘿,这个华老二哪来这么多钱?我的天呐。”
“哼,钱多顶啥用,还会有史财主家多吗?俺这就把这件事告诉史财主去!俺看他还牛不?”
……
听着因为十几个铜板乱作一团的村民,华老二笑了,心中暗暗呐喊着:“看不起我又如何,一群毫无价值的傻狍子!史万千是吧?那就借着这群狍子,替我正式宣战吧!”
华老二露出了邪魅一笑,大步流星地向医庐走去。
没多久他便走到了医庐的门外,惊奇的是,门外已经是围满了面带遮布的患者。
他们见到华老二的一瞬间,竟像丧尸般冲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华神医,救救我家xxx。”
华老二根本没想到,今天看病的人居然这么多。
“二郎!哎呦二郎!你可算来了,你治瘟病的事已经传开了,这些人有的是从上午就等到现在的,有的还是专程从县城过来的呢!你快给他们医治吧!”
刘郎中遮着鼻子,从人堆中挤到了华老二面前做着解释,可当他看到华老二手中那坛酒时,眼睛竟有些挪不开了。
华老二也明白这老郎中大概是个好酒之人,于是忙将坛子递给他道:“本来还想与你同饮,现在看来只能你自己享受了。”
此言一出,刘郎中可是兴奋了,一把夺过了酒坛子,立马脸上笑出了老褶:
“啊!真哒?哈哈哈!我给你留点,给你留点……”
随后,刘郎中便挤出了人群躲到一棵树下痛饮起来。
华老二见刘郎中欢喜,自己心中也痛快,于是便开始了今天的医治。
直到傍晚时分,戌时,华老二才将这群病人救治完毕,长长伸了个懒腰之后,突然想起,好像一下午都没见到过刘郎中,便主动走出医庐寻找。
“刘大夫!刘郎中!老刘头?你去哪了?”
夜黑了,四处无光,华老二只得高声呼喊,可刘郎中的回应却是不曾听到。
无奈只得继续吆喝:
“刘神医!刘大善人!老刘鹏!”
“瞎嚷嚷什么!老夫回来了!”
不远处的北方,终于是传来了刘郎中的声音,他提着个小笼子,看起来是从哪里刚回来。
“你去哪了?一下午都不见你人,这么多人都快累死我了!”
一见到刘郎中,华老二就噘嘴抱怨了起来。
哪知刘郎中爽朗笑了,将小笼子提到了华老二面前道:“反正老夫也帮不上啥忙,当然就去先办这事了呀,你看这是什么?”
刘郎中一脸慈祥的微笑,华老二却是狐疑,他接过小笼子探头望去,不由一惊:“你又去偷参了?这大白天的你都敢?”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老夫特意去史家买的,之前不宽裕,这不是昨夜和胡彪那讨来二百文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