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是同胞嘛,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阿泰阿勇听得发怔,至于吴青对自己这话能信几分……因地制宜吧。
阿泰又拱手,“斗胆请教?”
“吴青,叫我阿青就行了。”吴青爽朗笑着。
“不敢不敢,吴生,这边请。”两人却是侧身对着楼梯摆出请的姿势。
(粤省对先生一般都简称为‘生’,譬如吴先生,就是吴生。)
吴青欣然点头,对着柜台正在忙碌的女酒保道,
“白开水一杯,三明治十个,送上来,多谢。”
女酒保忙不迭应声。
吴青也不客气,跃身走在两个汉子前边,上楼梯前,忽的回过头来,看了眼狼狈的酒馆景象,和煦道,
“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阿泰连忙道,“吴生说笑了,来我们熊老板的地盘闹事,能躺着出去,算他们运气好了。”
阿勇瞥着那几个昏迷不醒的红脖子,轻蔑道,“就只是几个白鬼劳工,趁着我们丁哥魁哥带人出门办事,来搞突然袭击,被打了也是他们活该……吴生放宽心就好,我们老板轻松摆平的。”
吴青笑了笑,回过身去没有说话,纵步上了楼梯。
别看这两人说的这么轻松,不过是吴青留了手,没死人,真要死了人,这两个说不定一脸见瘟。
不过话说回来,资本主义嘛,就算有种族倾向,可手握三千多华工的熊华,对逐利的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来说,绝对比几个白人劳工,更有价值。
华工是这处营地的底层,可华工老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上到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口,阿泰越过吴青的身侧,告罪一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老板(bossy),吴生请上来了。”
“进来。”
一个浑厚的嗓音。
阿泰推开门,先一步进去,绕开老吉,走到他老板身边耳语了几句。
阿勇则扶住门,对吴青道,“吴生请。”
吴青进门先打量熊华的模样。
微秃的前额,浓密的眉毛,钢针一样的络腮胡,连耳朵都给遮住了。虎背熊腰,灰色的西装被高高撑起,配合厚厚的嘴唇,有一股专横的气质。
作为第一批来到美利坚淘金的“四邑”人,熊华在加州淘金小镇,奥本镇1860年第一次人口普查时,职业那一栏被写的还是“旷工”,那年他才二十九岁。
可仅仅两年后,三十一岁的熊华就成为了占据奥本小镇30%人口比例的华人的大头目。中间的故事无人叙述。
也许是更多的是靠个人能力、魅力,但过程中绝对少不了血腥故事……
美利坚没有“江湖”,但狂野而丧失法律的西部,“underworld(地下社会)”是绝对不缺的。
并在又两年后,成立了熊华劳务公司,作为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最大的劳务合作方。
此时熊华听着手下阿泰的汇报,看向吴青的眼神有些惊讶,不过旋即就平复了下来,起身来迎吴青,顺便让手下退出去,让阿泰把老吉一起带了出去。
老吉有点不明就里,不过吴青的神色倒是安定,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车轱辘话,递给了吴青一个“小心”的眼神,就出门去了。
没有谁迎合谁,熊华向吴青走来,吴青也向熊华走去。
熊华伸出他的大手,爽朗笑道,
“鄙人熊华,还未谢过吴生仗义出手。”
吴青握住熊华的手掌,“客气了。”
“坐。”两人的手掌一触即分,熊华朝之前老吉坐的椅子伸了伸手。
吴青把目光从墙上的驼鹿头,水牛头装饰上移了回来,从善如流,可等熊华在自己对面也坐下后,便忽然出言道,
“熊老板,我练武的,直肠子藏不了弯话,恕我冒昧,我看熊老板辫子剪了?”
熊华一愣,不过很快“哈哈”笑了起来,
“吴生不一样是剪了,何必问我?”
“我不一样。”
“哦?”熊华起了兴致,“有什么不一样?”
吴青也没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一本正经回道,“我可没那么多‘辫子军’要管。”
熊华又哈哈大笑,“是了是了,想服众至少在外表上得让人看起来,我和我的手下是一伙的……不过这是美利坚,很多老经验不管用的。
我那些手下们也不是不想剪辫子,大条辫子拖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