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得头皮发麻,巨蟒周围竟是毒虫毒物。
这斑斓谷中毒物种类繁多,却也依寻自然法则,先前谷口花蟾蜍的尸体,便是谷中毒虫连夜吞食殆尽,这巨蟒本是谷中顶端所在,凡一出现毒虫毒物便四下逃窜,所以四人之前才会遇到蜈蚣大潮,但眼下巨蟒重伤体弱,谷中毒物嗅到异状,便纷纷上前发难。一时间巨蟒周遭密密麻麻布满毒物,树上地下竟无一处空地,颤翅鼓须之声充斥林间。裴书白哪里能走脱,只得反身再从巨蟒洞穿之处再折返入内,暂时躲避。
这边刚一进去,巨蟒就动了起来,想必那毒虫毒物悉数发难,纵然巨蟒这种庞然巨物,哪是无数毒虫的敌手。先前凭借坚硬鳞甲还能抵御刀兵,可眼下这些毒虫螯牙尖爪皆裹剧毒,一点一点竟将巨蟒周身鳞片腐蚀得干干净净,一时间巨蟒哪还有一点威猛之像,倒像一条硕大无比的肉长虫。巨蟒失去鳞片护体,肉身连遭啃噬,登时震颤连连,裴书白在腹中又是一顿颠三倒四,好在有惊蝉珠护体,这次翻滚倒不觉的头晕,但眼下情势危急,在这蟒腹之中也只是稍缓片刻,待毒虫将巨蟒外皮啃噬干净,自己所处的位置又哪能安全。
裴书白脑中飞转,一时半会哪有好的对策,已然又不少毒虫也沿着洞穿之处进入蟒腹之中,方一进入便紧紧依附在内壁之上,裴书白眼见着巨蟒内壁血肉瞬间便被啃得精光,只觉头皮直炸赶忙向更深处走去。
耳畔摩擦声此起彼伏,原先漆黑一片的蟒腹,此时已然透光,想来是无数毒虫连番啃噬,巨蟒外皮仅剩薄薄一层,已然又不少处被毒虫啃穿,一时间巨蟒周身千穿百恐,只消片刻裴书白便会暴露在毒虫视野,裴书白无计可施,脑中回忆公孙忆所教,连番使出无锋剑气,虽威力不大,但剑气过处,也削掉不少蟒腹毒虫。
可这毒虫数量实在惊人,死了这几片于事无补,忽然一声暴响,巨蟒气囊竟被毒虫咬破,登时炸开,赤色烟气一股脑的喷将出来,挟裹劲风将周围毒虫尽数吹飞,连裴书白也被气浪冲出蟒身,重重落在地上。
此时赤色烟气弥漫,无数毒虫接触到烟气,竟互相啃噬起来。裴书白恍然大悟,原来这赤色烟气就是五彩瘴气的红瘴,想必是毒虫中了红瘴敌我不分,这一片那一片的互相噬咬起来。
裴书白握紧惊蝉珠,避免红瘴侵蚀,眼前尽是一片虫海,毒虫数量太多,眼下虽无毒虫围住自己,但放眼望去,竟无一处能脱逃的道路。那巨蟒油尽灯枯,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连连翻滚,想借翻滚之势,碾死身上的毒虫,巨蟒势大力沉,接连翻滚倒是把身上不少毒虫毒物压死在身下,顺带把近处的裴书白也撞飞起来,裴书白不及反应又被掼落在地,这一下突如其来,裴书白手中惊蝉珠拿捏不稳,落地之时竟脱手甩出,滚落一旁,周身蝉翼顿时消散。
裴书白大惊,没了惊蝉珠护体,周遭毒虫纷纷上前啃噬,眨眼之间裴书白身上便爬满了毒虫。瞬间外袍便被啃噬大***露在外的双手头脸剧痛不已,十指指尖登时传来钻心剧痛,原是几只毒虫螯zhen
ci入指甲,将毒液自手指注入,裴书白登时双手便失去知觉。
巨蟒不再动弹,眼下仍然能动的,除了毒虫便是裴书白,于是毒虫调转方向,裴书白周遭围起的毒虫越来越多,裴书白全身剧痛无比,只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忽然眼前一亮,那黑压压的毒虫中间,空出一小块,空地之上便是惊蝉珠,裴书白心如擂鼓,知道这些毒虫都在躲着珠子,便下定决心,眼下拼着命也要将珠子拿到。
毒虫在裴书白身上越聚越多,身子也越来越重,又苦于双手中毒麻木不已,已然没了感觉,只得靠双肘使力,慢慢往前挪动,眼下往前挪动一寸,裴书白都要忍着无比剧痛。一寸、两寸、眼见着惊蝉珠触手可及,可此时裴书白的意识却越来越淡,待到珠子就在面前之时,裴书白只剩一丝气力,双手已然不能动弹,裴书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嘴将惊蝉珠吞进口中。
惊蝉珠咕噜一声吞进肚子,裴书白只觉周遭突然所有声音悉数消失,只剩自己的喘息之声,忽然体内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吸入一般,裴书白先前被毒虫啃噬已然剧痛无比,眼下腹中剧痛竟比毒虫啃要疼上数倍,裴书白体内犹如翻江倒海,又如落雷击腹,脑中嗡嗡作响,瞬间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之时,裴书白只觉自己周身说不上来的轻快,周围地上一片黑压压的毒虫尸体,再看自己全身赤条,原先被毒虫啃烂的地方也不甚疼痛,裴书白暗暗运起,便觉自己丹田之内的惊蝉珠滴溜溜旋转,竟有磅礴真气酝酿其中。原来裴书